沈成芮从善如流,笑着过去和母亲一起扶她,回道:“正准备过去,见三姐似有话要说。”
“成爱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老太太说着转身望了眼后边跟着的大太太,意有所指道:“老大媳妇,童家那边的少言也快完成学业了,成爱该收收心了。童家重规矩,你得先管着点,否则将来嫁过去闹出笑话,会说我们沈家不会教女儿。”
童少言,便是沈成爱的未婚夫。
沈成爱刚满十六岁时,沈家这边就联系了香港童家暗示完婚的意思,但童家以童少言尚未毕业为由推延了婚期。
大太太心裏不高兴,但不敢争辩,连忙应是。
老太太又去老爷子身边打了会圆场,终是缓和了气氛,各房散去。
一出主楼大门,大家脸上的表情就失了管理。
大伯父冷着脸喊住了他们。
他对沈礼说:“二弟,平日里看你不声不响的,没想到教出来的女儿这么能说会道。怎么,成芮和成桦联起手来欺负她们姐姐,你就这样看着?”
旁边的大太太出声附和:“可不是?小爱是要嫁去童家当少奶奶的,这还在闺阁就受这么多闲气,以后小爱就算想帮衬把娘家,怕是心裏也要膈应了。”
如果真因为沈成芮和沈成桦姐妹,导致将来香港童家不愿照拂沈家,那最早攀着去结亲的意义就失去了,老爷子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沈礼果然被唬住了,连忙对大老爷大太太赔罪:“大哥大嫂,成芮和成桦年纪小不懂事,胡言乱语冒犯了成爱。她们都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姐妹,成爱不会怪她们的,是不是?”
他姿态很低,不敢得罪长房的一人。
哪怕是小辈侄女。
三老爷和三太太领着一对双胞胎儿子站在不远处看热闹,偶尔有取笑的声音传过来。
陆琳叹了声,去拉沈礼没拉回来,气得瞥开了视线。
沈成爱果然很得意,仰着头接道:“二叔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当然是不想怪她们的,毕竟都喊我一声姐姐。只是我也没那么宽宏大量,被人欺负了没个脾气,刚刚成桦在祖父面前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晚饭回家不洗漱就去睡觉吗?嫌我吵到了她,当时怎么不说,偏偏转身就告到祖父面前,真是好重的心机!”
“谁心机了!”沈成桦大怒,“我当时怎么没说?我没开门让你小声点吗,可你听了吗?是你半夜回来,一会要阿飘给你放洗澡水,一会又要给你泡牛奶,还穿着高跟鞋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跑,折腾不停,难道我说错了吗?”
沈礼被次女这暴脾气吓了一跳,又紧张的去看大哥大嫂,惶恐的连忙吼女儿:“成桦!你住嘴!”
沈成芮忍不下去了,护在沈成桦身前,“爸,阿桦没说错,本来就是三堂姐不对,我们已经够忍她了,你不该说五妹。”
沈礼脸色更是一白,满脸失望的看着长女:“成芮,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
他语气无奈极了。
大太太维护沈成爱,哼声道:“二弟,看看你养的好女儿,一个个伶牙俐齿的。对自家的姐姐都这么无礼,还敢在长辈面前逞口舌之快,将来哪会有婆家要她们!”
陆琳往前两步,语气坚定:“这就不劳大嫂费心了,我的女儿我会负责。”
一旁的沈成薇早就躲到了陆琳怀里,双肩轻颤,见母亲站出去,又从陆琳怀里藏到了她身后。
沈礼还在伏低做小,向长房请罪。
沈成爱要求沈成芮和沈成桦向她道歉,沈礼自然同意,不停的喊两个女儿照办。
沈成芮和沈成桦都不肯,但躲在陆琳身后的沈成薇忽然怯生生的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