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见我因为这事责备过他一句了?”靳冀青浅啜着茶,饶有意味的看着台上的大戏,似乎刚才那一通怒火只是一句玩笑似的,片刻便云淡风轻。
靳冀青的这一句话说出来,大夫人原本担忧的脸色遂缓和了下来,大帅的这句话意思非常明显了,他原就没有想要惩罚靳云飞的意思。
大夫人放心了下来,却不代表靳云飞和徐守福也放心了下来。
“大帅话虽如此,可是,却怎么将皖北之事尽数交到了二少的手上,云飞可是靳家的嫡长子啊!”徐守福将将开口,最后将‘嫡长子’三个字,刻意加重了语气。
靳冀青的眼神,在听到徐守福的这句话之后,缓缓的从戏台上侧首,望向了徐守福,嘿嘿的冷笑,带着冰冷的警告之气。
靳冀青随即,又将眼神放到靳云飞的身上,冷声哼道:“难道徐大舅认为,皖北之事交给老二处理……不妥?”他说着,却将手摸索着自己手上的扳指。
这句问话,极具威胁。
“如果大帅肯将皖北事宜,交付到大少手中的话,大帅归隐林下、颐养天年,自是再好不过的了。”徐守福徐徐的说道,倚靠在椅子上,静心静注的看着台上的大戏。
一只手,轻缓缓的随着节奏,大帅轻拍着自己翘着二郎腿的膝盖,仿佛听戏听得入神。
徐守福的话,让靳少寒顿时整个人一肃。
看来,今夜这一出《篡汉》的戏,上眼得……可真是时候,今夜的寿宴,果真极不寻常。
就连沉稳的大夫人,都在听闻得兄长这句话的时候,闻之变色。
“大哥,你在说什么混话?”身为妇人,她深居简出,却不想这一场寿宴上,兄长竟然敢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来,当即将她吓得脸色铁青。
“你以为我就不晓得在前线的事,是那孽子一手安排。就想我阵亡在前线,他独揽兵权吗?”靳冀青敛去了那“嘿嘿”的笑,一脸的怒容,看着身侧的徐守福与靳云飞。
怒吼,“不要以为本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真当我老眼昏花了。”
他的这话,却是让靳少寒震惊,而看样子,震惊的也不止他,还有大夫人。
大夫人在听到靳冀青说这话的时候,惊得全身一软,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怎么可能,云飞……云飞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她不敢置信,但看到兄长与靳云飞两人都沉稳的脸色,也并无反驳的时候,她忽然静逸了下来。
“大帅,不是的……云飞年纪还小,他还不懂事,大帅不要计较……”她求着抱住靳冀青的大腿。
却被靳冀青一脚踢开,“贱人,看你生的都是什么混账东西。”
“父帅,您老了,何况现在还伤的这么重。”靳云飞在这一刻站了起来说话,“如果你能够按照娘舅所说的那样,交出兵权归隐林下,儿子允诺,一定让父帅您安享晚年。”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在他此刻全盘威胁之下,还能够不动如山,他也不得不钦佩自己的父亲,只笑着道:
“现在天下这么乱,等到云飞接手安庆之后,替父亲打下一片江山,推翻爱新觉罗氏那溃烂不已的清室王朝,重新建立一个帝制江山,那时候,父帅你是何等荣光啊!”
原来,他还有这等野心!(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