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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灌着她此时浓浓的醉意，凄迷着一片绚烂花色，这一言这一语，如同昙花一现一般，却让靳少寒整个人如同陷入冰窖之中，又置身烈焰之上，冷热交替，颤抖不已。

“告诉我，你刚说什么？”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听，可是心中的震撼却告诉他，他没有听错。

只是，当他想确切的询问一番的时候，她却已然如此模样。

摇晃着眼前的女子，可惜她已然醉了，且是从心底的醉，不想醒来清醒的面对痛苦。

“清影，告诉我，到底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搂着她的身子，将手摸在她的容颜上，这一边的脸颊，因为喝酒的原因，又在这夜风里面吹灌，已经红得有些烫手。

心疼着，此刻愤怒平息下来了，夜风将酒气吹散，他沉寂下来的怒气，只剩下深深的遗恨和怜惜。

一如当时在郢城的时候，她在雨中，就如此仓皇的冲进他的怀抱中，他横枪将她揽入怀中，那一刻他是钢铁，他也是柔情……

就一如此刻，他的柔情宛如这船下的秦淮河水，不觉他竟湿润了眼角，再如何的心狠，再如何的郎心似铁，可是终究对她的情意不减。

“清影，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我们忘记一切，你和我重新开始好吗？”他哽咽着，在夜风之中屏息着自己的怒意。

此时此刻，他想得无比的清楚，无论如何，他都找到了她，这才是最重要的。他终究是不忍心将她继续留在这风月场中，任其他男人践踏。

倚靠着船舷，他抱着她的身子，就如此蜷缩着在这船舷边上，任船身摇晃着。

他将手捧在她的脸颊上，迎着夜风，他却能够感受得到她从眼角滑落脸颊上的那一行清泪，竟是这般的苦涩。

就连梦里，都依稀带泪。

她究竟是经历过怎样的苦痛，他也只能是万般无奈，“我知道我爽约不来，你定然等得很苦。可是在皖北之地，烽火连天，我每天每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与你重逢的一刻，你知道吗？”

“我回去找过你，真的找过你，我也找到你了，可是天意弄人，你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我只能在人群之中，眼睁睁的看着你上了船，离我远去……”

回想当日在汉江码头上的光景，至今那种思心思裂肺的痛与遗憾，都忍不住撞击着他的心头，至今都无法原谅自己。

“陆风明明都已经找到你了，可他也欺瞒着我，如今我离开了皖北，离开了皖军，如今我一无所有，不再是靳家少帅，你也不要再当鸾仙了，花魁就让她随今夜去，答应我，可好？”

他兀自说着，他的话在这夜色之中，只在她的耳边缭绕着，她紧闭着的双眼中，眼泪在不断的往下流淌。

曾无数次想过再次重逢的画面，可是谁都没想到再次重逢，竟然会是这样的情何以堪。

他将她的脸朝着自己的面前扳了过来，让她此时被洗尽了的铅华面对着自己，依旧是这般的美，如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依旧让他怦然心动，至今不能忘怀。

轻轻的，将干涩的唇烙了上去，轻轻的吻，不再霸道，不再强硬，他此刻只想怜惜她。

轻扬罗裳，在这兰舟上，这一吻，足以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