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断壁间,四面没有一丝生迹。昨夜一场乱战,田虎战败,带着十数名亲卫,逃遁至此,已经是人困马乏。“堂主,兄弟们在这附近找到了一些水。”如今还跟随在田虎身边的人,都是当年蚩尤堂的老人了。不过,也剩不下多少了。田虎接过了水囊,喝上了一口。可很快,便有战马声临近。“堂主,陈胜追来了,快跑吧!”田虎看了一眼周围残破的景象,又看了一眼自己一方的早已经疲倦的战马。“跑?我不跑了,你们走吧!”田虎拿起了虎魄剑,站了起来。他身后的的一众亲卫劝道。“堂主,何必呢!”“兄弟们,没有给你们一场富贵,是我田虎对不起你们。今日,我就要与陈胜做个了断。”陈胜抛弃了自己的大军,带着数十人追了过来,便是为了取田虎性命。昨夜一场乱战,陈胜此时早已经杀红了眼。他的人马将田虎团团包围,可田虎却不惧。“陈胜,有本事就单挑。”“田虎,我怕你么?”此时的陈胜完全没有了为王的气质与威仪,便如当年的胜七一般,手握巨阙,向着田虎而来。剑谱排名第十一的巨阙与排名第十二的虎魄碰撞,一阵剧烈的气波向外铺展,惊得人仰马翻。两人乍一交手,便又分了开来。田虎举着剑,吼道。“今日之事与我兄弟们无关,让他们先走。”“我只要你的命。”陈胜一言,再度向着田虎而来。两人身为农家堂主,修为并没有级别的差距,又都在极怒与绝境之间徘徊,一出手,便是毫不留手。“谁要谁的命还说不定。”眼看局势僵持,陈胜带来的手下想要帮手,却被他挥剑制止了。“这是我与他的恩怨,你们不要插手。”双方昨夜鏖战一场,如今又生死相争,体力消耗的厉害。很快,双方的剑势都颓了下去。巨阙支撑着身体,陈胜有些疲累,可怒意却占了上风。“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杀吴旷?”“我没想杀他,是他自己不识趣,非要将兄弟们的命填在荥阳的大坑里。”“你说什么?”陈胜当即心火又生,执剑又砍向了田虎。两剑相撞,空气之中余波震荡。陈胜看着眼前的田虎,仿佛要将他吃了一样。“分明是你贪恋权位,想要自立为王,才下此毒手!”“我是想要称王,可你也不问问,如今谁不想要称王?可我并不想要杀他,是六剑奴动的手!”“你说什么?”双剑再度分开,陈胜与田虎拉开了距离。“这与六剑奴有什么关系?”便在这一言落下,一股强大的杀气弥漫于野。“罗网!”陈胜与田虎同时警觉,多年来形成的条件反射,让他们在下意识间背靠背,靠拢在了一起。不过十数息之间,陈胜和田虎带来的数十人,都倒落在了地上。对方下手狠辣,一如当年农家所面对全盛时期的罗网。六剑奴与罗网的一队刺客将两人包围在了一起。此时的田虎终于反应了过来。此刻的田虎,满是被背叛的不甘与愤怒。“阿言!这一切都是阿言的安排。”陈胜听了田虎的话,疑惑道。“田言为什么要这么做?”乱神为六剑奴之首,回答道。“农家的侠魁要处决自己的两名不听话的手下,有什么问题么?”陈胜知道此时他断然不可能逃脱了,不禁大喝一声。“说得好!可农家与罗网势不两立,农家的侠魁又怎么能与罗网勾结?”便在这满腔怨恨中,一道冷漠的声音响彻这片天地。一时间,无论是陈胜、田虎,还是六剑奴,都满是讶异。“你们两人不死,农家的侠魁又怎么能掌控这西楚的大军?”卫庄一步一步走来,身后是一排排的白甲军士,足有百多人,都是流沙中收拢的好手。“流沙?”卫庄看着六剑奴,冷声道。“滚!”六剑奴自忖不敌,又被吩咐过,暂时不要与赵爽那边的人动手,当即,便撤走了。“卫庄,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一死,张楚军中已经没有人再能阻挡得了田言掌控大权。接着,她事实上已经是张楚军的领袖。哪怕她是一个女人,可也没有人再能超过她在这支军队之中的影响力了。”陈胜听了卫庄的话,心中更是愤懑。“先后死伤了数十万兄弟,最后到她手里的还能有几万人马?”“就算再少,也是她的人马。她统合各处义军,加上神农堂、烈山堂两堂,凑个十万大军还能凑出来的。”卫庄解释完后,看向了两人。“好了,也该送两位上路了。”……丞相府。后院之中,司徒万里神情灰败,穿着一身囚衣,来到了花园之中。赵爽正在花苑之中修剪花草。司徒万里被卫士拘押,来到他身后,本想要求个速死,可看到摆在一旁的巨阙、虎魄两剑,脸色煞白,所有的话都说不来了。“你四岳堂带着十万大军进攻南阳,却被蒙氏的铁骑折断了羽翼。四岳堂全军覆没,连你本人也成了阶下之囚。本相想要问,你现在还想死么?”“这…这…”司徒万里看着这熟悉的两把兵器,根本说不出话来。“张楚已经完了。”便在赵爽说了这一句后,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白露将一份军报带了过来,送到了赵爽手中。赵爽看了,不觉一笑。“项梁的动作可真快,这么快便以楚王的名义,在薛地召开了诸侯会盟,看来是想要瓜分张楚的领地。”赵爽看完之后,便放下了军报。“司徒万里,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高明的赌徒。如果再让你赌一次,你会如何选择呢?”司徒万里看着那两把熟悉的宝剑,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眼前的赵爽的背影,叩首一拜。“微末之人,愿为丞相效劳。”司徒万里不曾抬头,良久,前方传来了赵爽的声音。“我在巨野泽有着一支人马,你拿去做本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