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胜就像屁股上被扎了一针般以难以想象的高速收了他那副吊儿郎当样,再向前走时,衣服已经抚得平平整整,脸上也一脸肃穆,以一种既不高兴也不惊奇的表情走进了院子。
虽然内心激动得要死,可是方胜还是很满意自己如今的表现的,前院中那两个老人家已经看到了他,其中那老太太道:“小兄弟回来了。”
“嗯,李婆婆。”
方胜微笑着答应了一声,便此时,左玉漱转过了身,望向方胜。
左玉漱气色并不好,脸上眉间有掩饰不住的倦意,然而她那种淡漠的距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却一点也没变,审视了方胜大概一息时间,她冲方胜点了点头,便再次转身面向那一对老夫妻。
当晚左玉漱、方胜再加上那一家五口同一张桌子吃的饭,席间左玉漱只是埋头对付自己的饭菜,连带着方胜的话也少了起来。管方胜知道盯着人吃饭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可是还是会忍不住偷偷打量左玉漱的一举一动,他眼里,左玉漱的每个动作都是如此吸引人,就算是她对着眼前的那半碗饭发愣。
晚饭之后方胜便有了件美差,带左玉漱回她的房间。他厚颜无耻地推门而入,站裏面等左玉漱进去,然后趁机把屋里的布置全部记了脑子里。左玉漱并没有出声赶他,可是她也没有研究自己的房间的意思,只是站那里,若无其事地看着方胜,对方胜来说,这实是一件比直接出声赶他走还要伤人的事,于是他冲左玉漱微微点了点头,淡然地道了声“我走了”,然后径直退了出去。
方胜一直留心听着身后的动静,却许久都没有听到关门声,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左玉漱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那里,连目光的方向都没变,方胜这才知道,原来左玉漱刚才并不是看他,也没有下什么无声的逐客令,这个想法不禁让他心裏一疼。
回房间后方胜并没有马上把火灵玉送过去,左玉漱脸上的倦意让他不想以任何理由再给她添麻烦。一切等明天再说吧,这么想着,方胜仰躺到了床上。
直到半夜方胜都没能睡着,只要一想到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正住着左玉漱,方胜的心就完全静不下来,他可以用还真篇来摆脱这一切,可是他并不想摆脱。左玉漱的样子、神态,略瘦的身材,那平淡的似乎不乎一切的语调,都像一个醒不了的梦一样折磨着方胜,他是如此地想接近她,想看看那层连她师娘都破不开的冰面下隐藏的究竟是什么,至于拉着左玉漱的手甚至是拥左玉漱入怀,则是现阶段的他想都不敢想的,那足以让他幸福得想死。
不知道想了多久,估摸着天也快亮了,方胜这才决定休息一会,毕竟天亮了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习惯性地默念起还真篇的口诀,很快进入那混沌状态,然后意外地发现,连日来不停地变大变快的漩涡停了昨晚那种程度,今天没有丝毫的进步。
顺应自己的本心,表现真性情,这件事自左玉漱出现就不大可能了,方胜清楚地知道,只要能天天见到左玉漱,他就注定要压抑,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宁愿压抑,也不愿见不到左玉漱。
次日又是七口人一起吃了早饭,回去之后方胜便回屋取了三块火灵玉,用块锦帕包好后来到左玉漱门前,轻轻敲响了那本就是虚掩着的门。
“进来。”
听到左玉漱的声音,方胜莫明其妙地觉得,左玉漱知道门外的人就是他。想到这心头竟是一甜,量使表情保持平静,拉开门走了进去。
方胜量使门缝留的和刚才的一样大小,这才转过身面向左玉漱道:“帮主和殷长老让我带着三块火灵玉来找你,以便于你能快参悟出火灵玉的秘密,我也会暂时留这,保护你,和火灵玉。”实际上方胜是不想说后“和火灵玉”四个字的,然而不说的话仅仅“保护你”三个字实太过放肆,他只得顿了顿,又把“和火灵玉”给加了上去。
然而左玉漱似乎听到“三块火灵玉”的时候就已经没再听方胜后面的话,目光略带惊奇地望向了方胜手中的那块锦帕,可是管好奇,却没有主动去拿的意思。
方胜将锦帕托右手上,向左玉漱递了过去,他故意把整个手掌展开,将锦帕下方托得严严实实,如此一来,左玉漱要想把火灵玉拿走,就必然要碰到他的手。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很卑鄙,可是他实忍不住,因为这几乎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机会碰到左玉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