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也不一定。反正他看我的时候我就闭上了眼,装作就是个小葫芦。”
“你本来就是个小葫芦,还用装吗?”
胡妖儿有些急了,嗔道:“人家是妖怪!”听那声音,如果她有手,真要方胜腰上狠狠地拧上一下了。
“好好好,你是妖怪……我说妖儿,我觉得咱们这样说话实不怎么保险,你有没有那种感知别人的神识的本事,若是有,一旦察觉到有人用神识侦察,就不要开口行不行?”
“行!不过现好像晚了啊,刚才就有人再看着咱们呢。”
“啊?!”
“嘻嘻,哥哥就说是自言自语不就行了,反正又没人‘看’到我说话。”妖儿故意将那个“看”字拉长了音道。
方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道:“自言自语就自言自语吧,去了一趟摩昆谷竟然多了个这毛病……”
方胜很快到了三昧斋,一离开此地就是两年,此时重回,不由有些感慨,站门口,竟是不敢进了。
“门外可是方胜?”上官自清那苍老的声音从三昧斋里传来。
“正是弟子!”一听见上官自清的声音,方胜心头一热,急步进了屋,见了上官自清,垂首便拜。整个雷落宗,上官自清、祁昆和宗主是他亲近的三个人,而三人中又以上官自清亲近,两人同一个屋檐下,同桌而食一年,天天都要见上两三次,只是这份情谊,就不是别人能比得了的。何况,上官自清还对方胜百般照顾。
上官自清看向方胜的目光又与听滔真人不同,听滔真人是一种含蓄的带着些惊讶的欣赏,而上官自清则是毫不掩饰的关爱和赞许,他的这种目光,总会让方胜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清晰地升起这样一个念头:他是我唯一的师祖。
上官自清手里的毛笔已经消失了,但是染上墨迹的衣服却没换,方胜看到的时候不由有些惊讶。上官自清笑道:“不必意,来,快跟我说说你摩昆谷的这番经历。”
“是。”
然而方胜还没说两句,忽听三昧斋外又响起脚步声,只听外面一人朗声道:“祁昆拜见师傅!”
方胜一听这声音“呼”一声就站了起来,上官自清也微觉愕然,他这徒弟可是有些年月没到过三昧斋了,看来这次定是急着见方胜了。上官自清示意方胜不要慌,然后当先向外走去。一见上官自清的面,祁昆又施了一礼,道:“见过师傅!”
上官自清难得对他这个徒弟和颜悦色,微笑道:“不必多礼,进来吧。”
祁昆才一抬头,方胜赶紧过去见礼,道:“弟子方胜见过师傅!”
“嗯,你小子可是因祸得福啊!”祁昆一巴掌拍向方胜的肩膀,赞道。
其后三人便进了三昧斋,方胜说,上官自清和祁昆师徒则仔细听着,不时问上几句,这番问话,比听滔真人那又详细了不少。方胜为将一些事瞒过去,左遮右掩,没多久就额上见汗,而胡小妖则没良心地那一直偷乐。
他们这一聊就聊到了晚上,祁昆死活不三昧斋吃饭,只好由方胜把他送了出去。其实方胜是很清楚祁昆为什么不留下来吃晚饭的,有上官自清,祁昆就没法先下筷子,有些个不得不意的虚礼,他一直持能躲便躲的态度。
黑暗中方胜将祁昆送出了三昧斋,飞起之前,祁昆冲方胜道:“方胜,你是不是知道打伤你的人是谁?”
“啊?”方胜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愣住了。
“记住,命只有一条,你若是硬要逞强,早晚会死得毫无意义!为师欣赏你敢做敢当的性格,但是,有时候你似乎顾忌太多。如果寻仇可能引起我雷落宗与别派的争斗,那就管来好了,宗门并不仅仅是一个学艺的地方,你明白吗?”
那一刻,方胜只觉全身发热,只轻轻喊出一声“师傅”,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