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胜和玉漱准备步步为营走完后那几十里路时,他们突然同时发现,他们前路上的所有障碍都消失了,没有妖兽,没有怨魂,甚至连浓一点的雾都没有。
对这一情况方胜简直有些无所适从,越是顺利他便越担心,不止一次无意识地嘀咕出声:“肯定有问题。”
玉漱的态度和方胜差不多,只不过她没出声罢了。
她一直全神戒备着,神识从头到尾都没有收回。她相信方胜的实力,但是却不相信方胜的注意力。王雪心曾经对她开玩笑说:“玉漱姐,如果你以后和方大哥一起外闯荡,可千万别让他一个人警戒,那和主动向阎王爷招手差不多……”
当时方胜并不场,但是玉漱还是记下了。其后的许多日子里,她有很多和方胜独处的机会,然后便充分地理解到方胜走神这一毛病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方胜的走神不分地点,不分时间,也不分人,哪怕是和玉漱一起,他也会走神。而实际上,这和他的现状有很大关系,他不满于现状,便要从回忆和憧憬中得到力量。任何时刻他本身的力量兴许不弱,可是却很难改变那些他想改变的。比如现,他就很希望玉漱能回忆起以前的事,而他又暂时改变不了,只能寄希望于将来。
随着向古战崖的深入,方胜的注意力已经相当集中,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此时两人距古战崖正中央大概只有三十里的路程,方胜见前路仍然风平浪静,苦笑道:“我怎么觉着就跟有人摆下了陷阱等着咱们往里跳一样?”
玉漱忽地停了下来,想了想,道:“你还是把那披风先披上吧。”
“嗯。”方胜深以为然,然后便右手探向储物袋,将魁龙披风取了出来。
撇开那有些邪异的紫黑光芒不谈,披上魁龙披风的方胜整个人都显得精神百倍。
随时都能催动魁龙披风迅速遁走,方胜底气便足了些,大言不惭道:“管他什么陷阱,打不过还跑不过?有我,你放心!”说完便涎着脸向玉漱靠过去,做出保护玉漱的姿态。
玉漱笑道:“嗯,全看你的了。”
方胜没想到玉漱竟然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以前对这种玩笑话玉漱向来都是不回应的。看到玉漱正被自己慢慢改变,方胜不由大有成就感,向玉漱伸过手去,继续以高手的姿态道:“嘿嘿,那就离近点,远了我怕来不及。”
玉漱看了方胜一眼,也不知她想些什么,竟真向方胜伸出手去。方胜不由大喜,毫不犹豫地握住了玉漱的手。
下一瞬,方胜忽然“嗷”一声喊了出来,简直比真正的狼嚎还要像三分,迅速抽回了手,然后整个人便锐风剑上不停地哆嗦起来。
原来刚才那一瞬间忽地从玉漱手中传出一道极冷的气息,由于没防备,那冰冷气息便直接沿着方胜的胳膊游上去,一下便将方胜全身罩住,那感觉,和突然掉进三九天的河水里差不了多少。
方胜又爱又恨地看着玉漱,哆嗦着嘴结结巴巴道:“你……你也……忒……忒狠了……狠了点……”
玉漱扬起了嘴角,轻声道:“下次我就有分寸了。”
“还……还有下……下次?!”
玉漱却不接方胜的话了,道:“快赶路吧。”
当方胜身上的冰寒感觉消失的时候,他和玉漱便见了一个入古战崖以来完整大的打斗痕迹,只用了几息时间,方胜和玉漱便判断出来,那必然是两个筑基期修士留下的。
看着右方崖壁上那一道道长达两三丈的笔直的剑痕,方胜难掩心中的兴奋,咽了口唾沫,道:“嘿,留下这些痕迹的才是高手。”他自忖无论是以青彤剑还是破魔叱雷剑,都绝难崖壁上留下那样的剑痕。
玉漱的注意力却停留了那每一道剑痕旁边的深深的脚印上,她可以想象得出,那定是一个身手极好的修士为了躲避那些剑气而留下的。由右至左,剑气和脚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可知那人身手虽好,可还是没剑气快。到后一道剑气时,剑气和脚印之间的距离已经只有几寸,而这次的脚印也深。然后玉漱又开始猜测,定是那人知道再也躲不过去,于是性反击。
玉漱转过身向左方的崖壁望去,便见正对着那脚印的位置有一个与之前的剑气完全不同的剑痕,那便是那修士的反击。
方胜见玉漱没搭理他,于是也开始推演起来。
方胜和玉漱这裏停了整整三天,然后才继续朝里走。前方依然没有任何东西拦他们,便是后的那二三十里路,相同规模的斗法痕迹接二连三的出现他们视线中。
每看完一处斗法痕迹方胜和玉漱便或多或少有些收获,便连方胜也出现了玉漱说的那种感觉,似乎看到了一些关于筑基期的线,然而努力去抓住的时候又什么也没有了。
两人也不气馁,就慢慢向前推进着,直到来到古战崖正中的那个岔道。
那是一个不规则的“米”字型岔道,方胜和玉漱是从那“米”字的右下方的那一那来到的岔道口。“米”字正中央是一个方圆二十多丈的空地,此时方胜和玉漱便停那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