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天才说。“天意,天意。”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眼睛发直。一个小旗袍,不至于让他这样吧?我看着郑辉。他摇头,叹了口气,让他老婆炒了菜。“兄弟,我们两个喝一杯。”我和郑辉喝酒,聊到了古城内城每隔三年就会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出现,就会死人,那是怨恨。当年皇帝红绫赐死沈筱壶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一怒之下,竟然让66个皇宫里的女人陪葬,都穿着旗袍,样式不一,就埋在古城内城里。什么地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大概只是流于传说罢了。郑辉见我不相信,进书房,半天才出来。红布包着的书,打开。那竟然是宫里的记事。他竟然有这东西。郑辉说,这也是他无意中弄到的,最初也是以为造假的东西,后来鉴定,是真的。郑辉翻到那页,确实是记着这件事,真实的,66名皇宫里的女人,穿着不同的旗袍。但是,没有记载埋在古城的什么地方。每隔三年出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那真的就是怨恨了。这得出多少年呢?每出一个就会在邪恶的事情发生,我头皮都发炸。郑辉又说到了这巴掌大的旗袍,说是母子旗袍,子出母亡。子袍出,母袍散。当年,沈筱壶和谈曲一情而结,也是有了一个孩子,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谈曲这个人只知道风花雪月,没有担当,不想要这个孩子,沈筱壶把孩子生下来了,这事是绝对的秘密,孩子就在山上的那个宅子出生的,后来被沈家人带走,沈筱壶就和谈曲之间有了一种东西在中间了。沈筱壶那年就让人做了子袍,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要死的。子袍被沈家的萨满巫师做了诅咒,子袍在完成的那天,就是沈筱壶吊死的那天,这正是子袍出,母袍亡。子袍在九百九十九颗玉珠,母袍整千,母袍中有一颗珠子,正是子袍上的,找到后,补上,巫咒可除,否则得到它的人,大灾而来。郑辉说得我心发毛。他把书收起来,送回去。他回来,刚坐下,就来电话了。那边似乎十分的紧张,郑辉到是不紧不慢的,说马上过去。郑辉没说什么事,让我跟着走。我们去了组委会,进了那个放玉珠旗袍的房间,那玉珠是满地,旗袍竟然碎成了片了。郑辉看了那几个组委会的人,那几个人紧张到了极点,这旗袍他们是赔不起的。“都收起来,所有的。”那些人忙起来,把碎片,珠子都装到盒子里。“郑老师,这……”“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和郑辉回去,数珠子,正好是一千颗。“这里面有一颗珠子是不同的,要找出来。”郑辉看着子旗袍的珠子,找到了缺少的那一颗,真的就有一个空隙,不注意,是看不到的。母旗袍的珠子大,子旗袍的小,这一千颗珠子都是一样大小,怎么会是子袍上的呢?郑辉不说话,看着,不时的用手弄几下。喝酒,看珠子,半个多小时,郑辉拿出来一颗珠子,说就是这颗,我看不出来什么。郑辉对这些东西的研究,可以说是专家,不少专家有的时候,都会来找他请教。郑辉拿着珠子看了半天,说没错。然后就拿出酒精灯,拿出来一个小杯子,倒上水,把珠子放到里面煮。十分钟后,听到了细碎的炸裂声,那珠子竟然开裂了,剥开皮一样,出现了小珠子,大小和子旗袍上的一样,有小孔。“你拿回去缝上就行了。”“这东西送你吧。”郑辉一愣,笑起来。“铁子,这子旗袍的价值不可估量。”“送给懂的人。”郑辉摇头,说这东西不是谁都能有的,子旗袍让我保存好,会有用得着的时候。这话听着就不太对,郑辉不再点破。那天回去,我把珠子缝上后,放到了保险柜里。我知道,有可能会有大的麻烦。旗袍画儿和这个有关系吗?我不知道,一直就没有事情,旗袍画儿什么时候六揭,我不知道,肇画也不清楚。八月,那古榆树竟然冒出来了新芽来了,让古城的人都不安起来,这真是奇怪的事情,都以为它死了,竟然又活过来了。对于古榆,现在很少有人在那儿走了。商梅死在里面,这是大吉利之事。树棺就此成了,谁都知道了,那是树棺。那天,我在城外一个人喝酒,有人发短信给我,让我去古榆树下。那发短信的号打回去,是空号。让我去古榆树那儿干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并不害怕。告诉我天黑后过去。天黑后,我回内城,去古榆那儿,宣景酒馆屋里的灯亮着,不是孙紧之孙子搞出来的花样吧?那门开了,是孙紧,这孙子跑子,此刻又露面了。他招手,我犹豫了半天,才过去,别弄死我。我进去,屋子里坐着一个女人,妆化得跟妖精一样,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孙紧说,坐。他们在喝酒,孙紧给我倒上酒。“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你别记恨我,我也是混生活。”我不说话,看看这孙子玩什么花活儿。他说,短信是他发的,找我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提到了沈筱壶,提到了旗袍,提到了古榆,千年老榆树,被叫成神树,那么当年陪葬的66个人,是不是就在这千年老榆树里呢?这小子竟然也知道这事,就孙紧而言,这小子能打听到所有的事情,别人知道的,不知道的,他全部知道。“不可能,虽然是树棺,三五个人还可以,66个人不可能。”孙紧说,也许有可能。我看着他。“既然这样,你就下去看看。”孙紧摇头,说那地方是随便看的吗?孙紧不提这事了,介绍了那个女人。说这个女人是格格,叫什么名没说。我听完,想吐,格格特么的长成这造型,我也是醉了。孙紧说,她知道66个给沈筱壶陪葬的人,就在树下。这个女人知道?这个女人冲我笑了一下,说让我们聊,她走了。这孙紧介绍这个女人给我认识,肯定是有原因的,他没说。女人走后,孙紧说,没事了。我走了,他在告诉我什么呢?既然知道了,孙紧这样的,自然会去那里,陪葬恐怕会有其它的东西。我回铺子,和小六说这事。小六看了我半天说。“师傅,你说过的,我们收杂,不弄墓,不弄棺。”确实是这样,收杂只是收,不盗不取,不偷不抢,这是规矩。我说只想知道,只想看看。我想把古城每隔三年出现旗袍女子的事情弄清楚。小六就不说话了。我想得头痛,上楼就睡了。从商梅死后,我的头就无端的,不时的就会疼,检查过了,没发现什么问题。第二天,我去找洪老五,他在家里看那些破书。我来,洪老五就紧张。“你不用紧张,我想问一下,阴宅你能看出来不?我的意思就是,表面没什么……”洪老五点头说,他明白我的意思。他说可以看出来。我问古榆,洪老五就沉默。他肯定是知道了,一直没有说。我把洪老五盯得发毛。“你别总那样看着我,那是阴宅,而且是大宅,古榆树是棺树,上面为棺,下面为墓。”竟然真的是这样,洪老五的话,让我愣了半天。“竟然会是这样,那可不可以进去看看呢?”洪老五摇头,告诉我,阴宅也如同阳宅一样,是别人的家,家就有门,那阴宅就是诅咒来锁门,或者是其它的机会什么的,而且主人不请自去,必定有灾,那是大阴宅,不能进去。“我想进呢?”洪老五有点急了,说他是搞阴学的,对这个最明白了,阴学上来讲,有几不碰的,这个是其中之一,为大,所以不能碰。“有办法吗?”洪老五告诉我,别想多了,不行。我离开洪老五的家,去肇画那儿,他在教那个学生画画。我进去,他让学生走了。我说了古榆树的事情,我的意思是想进去看看。肇画说,洪老五说不行,最好就别碰了。肇画对洪老五是相信的,笃信的那种,我就不相信,这小子似乎就没有做过什么正经的事情,没有做过让我开眼的事情。我说,让洪老五想办法,实在不行,就我就强行进去。肇画瞪了我半天。我说,旗袍画儿如果弄明白了,我们就不用再揭下去了,那多么的可怕?肇画想了半天,点头,给洪老五打电话,他来了。洪老五进来看到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摇头叹气的。洪老五说,萨满巫师当年在宫里是被看得很重的,尤其是沈家的巫师,这次这个榆树棺,分析,不应该有巫师做阻,因为沈家那个时候已经是出事了,但是,当年被派来处理这件事的人,会做什么,或者说就是匆匆做了,那还好办。洪老五担心会出问题,他不想死,谁都怕死。肇画告诉洪老五,那个地方必须得去。洪老五想了半天说,他去过,很早他就知道,那儿是榆棺,也知道是上棺下墓,他也想进去,不管怎么样,沈筱壶是官比四品,而且还是皇帝宠爱的人,会有好东西,可是,那年他只进到树棺,就出事了。他把胳膊露出来,让我们看,那一瞬间,我头皮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