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临风自然看出来了,方才就已经有不少水军已经不习惯而晕船,那些不晕船的不过也是仗着自己体质好,并不是说明他们习惯于海战,更何况这帮水军平日里恐怕也只能在江里游游泳、翻翻泡,到了海里,谁也不能保证会有什么突然状况。
这也是沐临风最担心的一点,毕竟之前己军的手里有比之海盗们先进一点的火器,而如今若是敌舰赶来,只有靠着赤身肉搏了,这帮平日里吃饭摇膀子的士兵们,可否一战,不但沐临风心裏没底,洪承畴心裏更是没底。
郑兴却在这时低声对沐临风道:“沐帅,你若是要帮忙的话,我商船上还有……还有百十号好手……”
沐临风闻言看着郑兴,他自然知道郑兴这么大一个商队,常年在海上行商,自然会有一些练家子在船上护航,恐怕这百十号好手的话,郑兴也是打了折扣的,沐临风方才就见郑兴的商船起码有二十艘,百十号好手能做什么,即便他们各个都是以一敌十,只怕在这汪洋之中非常之事不胜枚举,恐怕也是少了。
沐临风沉吟了一会,郑兴说的在理,若是当真要靠着这帮脓包水军来,只怕己军实在是败多胜少,甚至是没有胜算,若是郑兴能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不过沐临风心下总觉得郑兴不会这般便宜的帮自己,即便他当真是毫无目的的帮了自己一把,一来让郑兴觉得自己无能,二来无缘无故地欠下了郑兴一个人情,欠下郑兴的人情,岂不就是欠下了郑芝龙,郑成功他们郑家的人情了。
沐临风心下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让郑兴来帮忙,但是不用他来帮忙,自己有何胜算?莫非真有奇兵不成?
沐临风正犹豫着,却听德川家惠在一旁叫道:“夫君,敌舰开始回航了,向我们这边靠拢了!”
沐临风闻言不禁一惊,连忙想远处看去,只见敌舰的数道战舰已经开始全速向己军的战舰冲来,这时郑兴又在沐临风的耳边道:“只要沐帅一句话,郑某立刻就可以调遣属下过来帮忙!”
沐临风一挥手,道:“郑大人太客气了,区区海贼,还用不着郑大人你的勇士们……况且……”沐临风说到此处,沉声道:“这也是我与龙清凤、龙清云两兄弟的私人恩怨……今日就由沐某亲自解决吧……”
郑兴见沐临风说的坚定,而且眼神之中突然充满了自信,郑兴不明白,淮安军在失去了火器这个优势之后,已经明显处于劣势,沐临风此刻的这种眼神,这种自信是哪里来的?
郑兴左右也想不通,正犹豫间,却听一人道:“沐帅是准备诱敌深入么?”
众人闻言不禁回头看去,说话之人正是陈晖的堂侄,方才跟着郑兴商船,又被沐临风强行押下船舱的陈蔚文,洪承畴闻言沉吟道:“诱敌深入?深入去哪?”
郑兴闻言也是与洪承畴一个想法,这个大海无边无际,能将敌舰骗到哪里去?莫非沐临风早就部下了疑兵埋伏?
不止郑兴不明白,毕竟他是后加入的,之前的部署他没有参与,而就连淮安军的统帅洪承畴也显得百思不得其解,要说行兵布阵都是他与沐临风部署的,而且沐临风的每一个调度命令都是在他眼皮底下下达的,实在没听说在哪部下的埋伏。
德川家惠也是好奇地看着沐临风,在这场战役中,德川家惠已经重新认识了一番自己的新婚夫君沐临风,他平日里嬉皮笑脸,甚至有点放荡不羁,但是何以在战场的眼神、气质、话语都完全像变了个人一般,甚至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德川家惠不禁暗暗道,难怪中原人士提及沐临风无不拜服赞叹。
德川家惠也从沐临风的这些细节表现上,清楚地知道,沐临风的崛起,绝对不时偶尔,也绝对不是因为他手里有高人一等的大杀伤武器,一切的道理,都在于沐临风的个人魅力,以及个人智慧。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眼睛始终不离敌舰,却始终没有下达任何命令的沐临风,却在这时,突然对陈蔚文道:“陈先生何以知道沐某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