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子时,别院外运载来的金银珠宝仍是络绎不绝,看的沐临风是触目惊心,不想区区一个苏州城就有这么多贪官,贪了这么多家资,忍不住也为这些人汗颜,想到下午砍杀他们绝对正确,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整个别院的前院与大堂,掌了数百盏的油灯,到处都是算盘的珠砰与报账之声,良久之后,突见黄宗羲抬头道:“你们都仔细的算,一文钱都不能错,沐帅将这么大的责任交给我们,我们不能愧对沐帅,愧对苏州的百姓,今夜算不好,谁也别想吃饭睡觉……”
沐临风看着黄宗羲微笑着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坐在这裏无所事事也不好,索性站起身来,帮着下人们打下手。下人们发现了是沐临风,都惊地目瞪口呆,沐临风连忙示意他们不可出声。
又忙了三个多小时,沐临风看了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而黄宗羲与账房先生们至今还未进半滴米粮,沐临风暗道:“若是苏州的百官们,都像黄宗羲与这些账房先生么,又何来昨日那么一出,不但害了苏州的百姓,也害的自己王枉送了性命!”
这时计算已经进入了最后的统筹工作,苏州别院的前院中到处都堆满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出了中间空出一条通往大门的道路,连让下人站的地方都没有,沐临风看着前院的珠宝,万分的感慨。
这时黄宗羲突然道:“好了,最后的总计出来了,光现银就有六千万七百六十五万七千四百三十三两,黄金六十一万三千二百一十五两,登记在册的古董三百七十二件,字画一百七十六幅,珍珠七十三……”
其他的账房先生立刻一个接着一个道:“相符……”
沐临风光听就觉得头昏眼花了,不想这帮人竟然精算了个位数,暗暗佩服这些人。
却听黄宗羲这时道:“好了,都已经才算好了,现在就开始封贴存库吧?”说着站起身来叫来一个亲随兵道:“对了,沐帅有没有说这些东西存在哪里?”
沐临风这时拍了拍手,叫道:“黄先生和各位账房的先生们,辛苦了!”
黄宗羲与众人这时才看见沐临风,脸色大变,立刻纷纷跪倒在沐临风面前道:“小人见过沐帅!”
沐临风哈哈一笑,随即拍了拍手,顿时从门外走进来几十个婢女,端着菜肴进了大堂,却听沐临风连忙道:“众位辛苦了,都起来吧……这时沐某让厨房专门给众位准备的……这个……算是夜宵吧,你们都放下手上的工作,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吃饱了肚子……”
黄宗羲与众账房先生,这才纷纷站起身来,黄宗羲小跑着走到沐临风身前拱手道:“沐帅,您何时来的,现在这时辰了,您还是快去休息吧,这裏交给黄某就成了!”
沐临风上前一步,拍了拍黄宗羲的肩膀,道:“若不是沐某亲眼所见,哪里知道算账原来是这么辛苦的事……”沐临风说着向众人拱手道:“沐某在此替苏州,以及天下百姓们,多谢众位先生了!”
众人闻言纷纷失色还礼道:“沐帅客气了!”
黄宗羲这才拱手道:“沐帅,这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您如此大礼,只怕我们承受不起,况且和您惩治贪官污吏,造福百姓之举比起来,我们做的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