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仅仅是一位侍从而已,不值得您如此提及。”爱德华的笑容无比的真诚,向对方点头聊表敬意:“一切都是光辉十字的意志,光辉十字的恩赐。”
“如果光辉十字也能降恩于赛拉就好了。”她的脸上闪过一抹悲悯之色,但不知怎么的,爱德华从她的眼睛裏面,却没有看到一丁点儿的伤痛,平淡的古井不波。
“那么,威特伍德先生现在已经没有了效忠的主人……啊,诚挚哀悼。现在准备做些什么呢?如果可以的话我身边正好还缺一个你这样年纪的随从,自然对于你这样天赋异禀的孩子,报酬丰厚。”
“承蒙厚爱,夫人。”不清楚对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但爱德华还是微笑着婉拒了:“但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明天就会离开这裏。”
“明天?会不会太早了一些,为什么不等到……”
“给夫人端来椅子,再拿来一副餐具。”克温大人突然打断了贵妇人的话,很随意的瞥了她一眼:“快坐下吧,再等一会儿汤都要凉了。”
“……好吧。”贵妇人没有抗拒,但是显然没有放弃的意思。爱德华微微一笑,这场晚宴给他带来的消息,比餐桌上的佳肴还要令他开心的多。
……夜色愈深,一片漆黑的走廊上无比的空寂,轻踏的脚步声都可以听见幽幽的回响。黑发少年端着手中的烛台,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摸索着走向自己的房间去。
“嗯?”右眉一挑,爱德华转过头去看向一片漆黑的走廊,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么晚了,夫人还没有回去睡觉吗?”
“呃?”贵妇人微微一怔,像是被惊吓到了,面容上却依然保留着端庄的笑容。慢慢走过来,笑容无比的慈祥:“哎呀呀,真是抱歉,打扰到你了吗?”
少年黑色的瞳孔一凝——面前的贵妇人双手都背在了身后,神情好像还有点儿紧张:“没什么,我也正打算回去休息了,如果您没有什么吩咐的话……”
“啊,说起这个……”贵妇人慈祥的看着他,声音有些犹豫:“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罗拉斯爵士说,那个邪恶的巫师就是被你打败的,所以……对于他的身份,你究竟了解多少呢?”
“我的夫君奥托一直不愿提起这件事情,但我总想要知道,究竟是谁杀死了我的孩子!”她那雍容的神色中散发着母性的悲悯:“这些事情,是不是和那些多明尼加国的异教徒有关?!”
爱德华沉默不言,他在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要套自己的话——早在来之前的时候,爱德华就有过预感,那个巫师艾登八成和这座海牙堡脱不了干系,但显然事情比他想到的更复杂一些。
“不要害怕,孩子。”贵妇人明显误会了爱德华的沉默,表情流露出一丝:“在海牙堡不会有任何人胆敢伤害克温家的客人,我和奥托都会保护你的——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可以了。”
“那个邪恶的巫师……仅仅是个异教徒,一个令人厌恶的异端,和一群嗜杀成性的强盗,仅此而已。”爱德华神情自然的看着贵妇人,无比的从容:“仅此而已,没有在他的身上找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非常抱歉,没能帮上什么忙。”
“没、没关系……啊对了,刚才艾伦来找过我。”贵妇人立刻转移了话题,带着几分怜爱的语气轻声说道:“这孩子希望你能在海牙堡多呆上一两天,他似乎非常在意你。”
“或许你也发现了,艾伦在这裏没什么朋友,他父亲奥托一直对这个孩子有些……排斥心理。当然,这仅仅是一个提议,我们并不会强求什么。”
也许这是个陷阱,但是对方为什么会想要把自己留下来呢,是因为有不能让自己离开的原因吗,和巫师艾登有关吗?爱德华默念着,立刻启程离开似乎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但是为什么自己内心中,会有一种小小的期待,一种莫名的兴奋呢?心跳在加速,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些,即将发生的事情了。
“能够在海牙堡做客,是我的荣幸。”爱德华微笑着答应了下来:“能够认识艾伦爵士,对我一个卑微的侍从而言也是难得的机遇,感谢您的邀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