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在营地周围的血狼越来越多,一片死寂气氛中,就连艾伦的小侍女也已经看见了,那些潜伏在黑暗的森林里,散发着幽幽红光的眼睛,从未见过这样可怕场景的小侍女整个人都缩在马车的车轮下面,害怕的紧紧闭上眼睛一动都不敢动。
根本不用任何人下令,营地里的骑士们就已经纷纷拔出了各自的佩剑,分散开来戒备着整个营地的四周;举盾持枪的衞兵们也默默的集结起来,带好了装备等待着长官们下令;就连随行的仆人们,也都每人发给了一把手斧或者是短刀,战战兢兢的聚拢在一起,仿佛这样能增加不少安全感。
就连安杰丽卡夫人也远没有她平时那般从容而镇定了,只是天性的骄傲让她不可能像那些宫廷小姐一样柔弱,依然保持着身为克温家女主人应有的风范,温柔却又令人感觉到不可触犯的笑容,甚至看不出她有半点的畏惧心理。
至于艾伦,尽管面色同样不太好看,但却仍旧咬牙硬挺着紧握佩剑,守在母亲的前面。只是目光仍旧时不时的朝站在拒马桩后面的爱德华,还带着几分担忧之色。
微微昂着头的安杰丽卡夫人朝身旁的罗拉斯爵士稍稍瞥了一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大跨步的走上前去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站在了营地中央的篝火堆前面。
“长矛手们!按照你们各自的编队给我站直了,靠紧身旁的弟兄把盾牌连起来,再来两个人把剩下的火把都拿过来,做好准备。”罗拉斯爵士大声呼喝着命令,指挥着安杰丽卡夫人的衞兵们,用厚实的剑脊拍打着所有没跟上队伍家伙的脑袋:“列阵!”
原本分散在营地中的衞兵们纷纷在克温家的黑底盾枪旗帜下聚集起来,二十几名长矛手纷纷在营地的左右两侧各排成一列盾墙,将手中几乎半人多高的筝形盾死死的卡在泥土里,一根根锋利的长矛从盾墙间的细缝中伸出去。
一直躲在后面的仆人们也被罗伦斯爵士派去,将营地里剩余的火炬和油料收集起来,全部都整齐的堆放在篝火堆的附近等待取用。两辆用来搬运货物的马车也被卸掉了轮子,当成障碍物堵在了营地前后的出口后面。
“把所有的战马都牵过来,关键时刻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紧张万分的营地裏面,只有罗伦斯爵士一个人厚重的声音不停的回响着:“所有的弓弩手都集中到马车后面来,都给我快点儿,你们都想被血狼当点心吃了吗?!”
“所有的仆人们都去拿一面盾牌,没有盾牌劈块木板然后站在长矛手的后面——都给我记住了,就算手里的武器丢了也不准把盾牌扔掉,那才是能救你小命的家伙!”
“至于您,尊敬的侍衞队长塔索阁下。”罗拉斯走到塔索的身后,看着那张已经面无血色,连剑都拿不稳的家伙,眼神里尽是嘲讽:“您还是赶紧到安杰丽卡夫人身旁吧,她需要像您这般‘英勇’的战士保护!”
“不准命令我,你这个老家伙!”冷汗津津的侍衞队长塔索伸手想要推开罗伦斯,却没想到反而是自己差点摔了个踉跄,色厉内茬的拔出了长剑:“你没有这个资格。”
“还有,我才是安杰丽卡夫人夫人的侍衞队长,应该由我来下命令才对!”心有不甘的塔索表情扭曲的盯着罗伦斯爵士,像极了狂吠的野狗:“我才是侍衞队长,我才是!”
“那你可得小心了,为安杰丽卡夫人当侍衞队长相当危险。”罗拉斯爵士怜悯的看了一眼这个为了继承侍衞队长职务的家伙,已经彻底被他那卑微的野心烧坏了脑子:“想想看,你的前任们有几个下场是好的?”
说罢他便不再去管这个不自信还又自卑的蠢货,一把将他推开朝着那位叫莱昂纳多的圣树骑士走过去。
“我们需要您的建议,莱昂纳多爵士。”长吁一声的罗伦斯爵士面色有些难看的朝着森林中望去:“南方的海牙堡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怪物,您最好能有个计划!”
“计划?最好的计划就是千万别在森林里和血狼撞上,但显然我们现在得祈求光辉十字保佑了。”莱昂纳多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畜生还是怪物,怕火都是肯定的——血狼的毛发比普通的野兽还要茂盛,远远的把它们烤熟了就是最好的选择。”
“血狼群是森林中最剽悍的猎手——尤其是在晚上,擅自闯进密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圣树骑士嗓音低沉:“确实在狩猎的时候,没有首领的命令它们不会主动进攻,但无论如何它们是一群畜生,送上门的晚餐是绝对不会抗拒的。”
“你不可能知道它们埋伏在哪里,你不知道它们数量有多少。一旦被它们盯上了,唯一可以确信的就是它们随时都有可能从任何地方扑出来,在你数清它们有多少头之前,就被吃得只剩下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