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侍衞队长塔索阁下一边骑着战马,洋洋得意的巡视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吆喝着手下人砍伐营地周围的树木,搭建起简易的栅栏和拒马,然后在营地的中央升起一堆足够巨大的篝火——冲天的烟火不仅能吓走野兽和没胆子的强盗,必要的时候也能成为道标向周围的人求救。
颠簸了一天的安杰丽卡夫人也面露倦色,在马车内的床上侧躺着睡着了。艾伦小心翼翼的牵着侍女的手,一边还不停的偷瞄着已经沉入梦想的母亲,转身从马车的车厢里跳了出去,还不忘了再把车厢门关上。
“你就守在这裏,如果母亲醒过来问我去干什么,你就说我只是……随便转转,马上就回来了。”艾伦抱着肩膀,“滴水不漏”的吩咐着小侍女,满脑子想着能糊弄过去的借口:“然后赶紧把我喊回来,听懂了吗?”
“艾伦小……少爷,人家觉得您最好还是听一下安杰丽卡夫人说的话吧。”小侍女扁着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艾伦小姐是想去干什么,忍不住想要劝说道:“夫人说的没错,您马上就要成年了,到了该收敛性子准备结婚嫁人的年纪啦。”
“这个和这些无关!”少女的面颊激动的有些发烫,十分粗暴的一把按住小侍女的肩膀:“总之,绝对不要让母亲大人发现了就行,明白吗?”
说完艾伦根本没在意身后小侍女的惊呼声,披上那件深褐色的斗篷就独自一人跑出去了,在满是忙碌人群的身影里找了半天,才在一顶帐篷后面找到爱德华的身影。黑发少年正蹲在地上,拼命的用手里的锤子把木桩打进泥土里固定帐篷。
至于站在一旁的韦伯倒是想帮忙来着,但显然除了帮他拿工具和行李以外,也就只能在那里干看着了——小教士那孱弱的体格,再加上步行一整天,他还站着就相当努力了。
“你怎么自己在这裏扎帐篷,就没有找一两个人帮忙吗?”艾伦关切的走过来,几乎是本能的拿过一个水壶递到爱德华面前半蹲了下来:“看你一个人忙成这个样子。”
“显然一个小小的侍从,还不足以使唤英勇的克温家族和高贵的米内斯特家族的仆人。”爱德华半开玩笑似的回答着,随手接过了水壶顺便打量着几乎和自己面碰面的少女:“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呃……”看到爱德华扭过头,艾伦才发现自己都快碰到他的鼻尖了,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赶紧把头扬起来:“你、你这个小侍从,难道我找你还得经过你同意吗?!”
“呃……那倒用不着,但您也得告诉我您找我是干什么吧?”爱德华无奈得摇了摇头,他发现这位“艾伦大少爷”臭脾气真是越来越像个贵族了:“不然我该如何为您效劳?”
“我、我……”少女尴尬的愣在了原地,眼神有些慌乱:“我是来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母亲大人她好像对你有些敌视,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她今天问了我很多问题,所以应该没错。”
“多谢您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来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情报。”爱德华打了打手上的灰尘,无比平静的从地上站起来微笑着回答道:“我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的。”说完他就把水壶重新塞回了艾伦怀里,走到另外一边去固定帐篷了。
“喂,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紧张啊?!”艾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得要为这么个小侍从担惊受怕,她也只是单纯觉得自己这么费尽心思偷跑过来,结果对方居然不温不火,完全被他那副态度给弄恼了:“母亲她可是……”
“是的我应该担惊受怕,然后呢?”爱德华有点儿无力的看着面色羞恼,而且几乎一无所知的少女:“一个人跑路吗?先不说这片森林里独自一人有多危险,而且要是我刻意做出什么来,不是显得更可疑了吗?”
“但、但是……”艾伦的声音越说越小:“其实,这裏距离都灵城已经很近了,而且你可以不用一个人离开的……”
“不用一个人离开,您不会是在说韦伯吧?”爱德华抿了抿嘴,朝着一旁望去——小教士早已经瘫坐在了地上,面色苍白的坐在那儿气喘吁吁的:“我觉得多带上我们的教士先生,恐怕不会为这趟旅行增加多少安全感。”
“又、又不仅仅是教士先生!”
“又不仅仅是教士先生?”爱德华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还能有谁?”
“还、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