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夹杂着强忍浓烟的火球从天空中落下,撕破空气的尖啸声从天而降,然后在号角堡的城墙和塔楼上炸开一片火光,每一次的重击都会令这座被重重包围的城堡剧烈的摇晃着,碎石、灰尘和从墙壁上崩落,哪怕就在城堡裏面都能感受到剧烈的摇晃。
停泊在岛屿外围的舰队早已将城堡后方的海面彻底控制,无时无刻不有投石机抛出巨大的火球朝着城堡袭来——尽管这些火球大多数并不能真正砸中城墙,但那还是无时无刻不威胁着据守在城堡里的都灵士兵们。
“小心头顶上,不要在城墙上露头!”站在内堡大门口的圣树骑士布莱克·哈勃嘶哑着嗓子吼着,一身的血污和汗渍,早已被染成红色的绷带胡乱的缠在身上:“快点儿把受伤的弟兄们抬进城堡里去!”
原本用来招待客人,召开宴会的大厅完全变成了伤患们的病房——趁着对方进攻的间隙,都灵士兵们抓紧时间抢救着那些还有救的弟兄,像屠夫多过像大夫的家伙们,满头大汗的为身旁的弟兄们清洗伤口,然后简易的包扎一下。
虽然这座城堡里的人多半都是半生戎马的老兵,不管是佣兵亦或者东境的军士都是有这方面的经验,但这并不等于他们是医生。除了些简易的法子和土方之外,他们也只能在旁边无能为力。
城堡的墙角里,战战兢兢的两个老兵正守着一口无比巨大的钳锅,望着裏面“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黑色粘稠液体发愣,甚至有些后怕的朝旁边躲了躲,仿佛担心这东西会不会爆炸了似的。
旁边还坐着一个喘着粗气的白银之血佣兵,右臂上还留着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上面挤成一团的烂肉甚至都开始生咀了。坐在他对面模样精致的好像洋娃娃似的小女孩儿慢慢的伸出那只柔弱无骨的白|嫩小手,将些许黑色液体涂抹在上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手掌都能捏住小女孩儿脑袋的壮汉,突然一下子咬住了牙关,身体绷紧的甚至连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啊——!!!!”凄惨的大喊声简直不像是一个壮汉的嗓子,刺耳的回音不停的在大厅的廊柱间不停的回荡着,听到这声音的弟兄们也都是心有余悸的模样,忍不住朝着这边张望着看了看几眼。
小女孩儿轻轻的将小手拿开,壮汉原本破烂的伤口竟然在这一瞬间就恢复了——尽管留下了相当难看的伤疤,好像是被烈火烫过留下的痕迹似的。诡异的肉瘤混杂着几道血口|交合的残迹交杂在了一块儿。
“好了就快点儿起来,后面还有人呢!”小女孩儿没好气的摆了摆手,那模样活像是在驱赶什么恶心的臭虫似的:“叫的真难听,简直比格拉托尼饿肚子的叫声还要难听啊。”
佣兵大汉的脸一下子激动的全都涨红了,咬牙切齿的凶狠瞪了小女孩儿几眼。最后还是闷哼一声离开了,把位子让给了他身后的另外一个家伙。
要是换成别人敢这么说话,佣兵大汉早就抽刀砍过去了,哪怕是什么爱德华大人的女仆之类的——但是在这裏如果自己这么干,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其他人剁成肉酱。
因为尊贵的爱德华·威特伍德大人的私人女仆安洁拉小姐,是整个号角堡唯一的医生,而且还是一位懂得多明尼加国魔法和药剂学的巫师。光凭着这一点,哪怕安洁拉想让他跪下来“谢罪”,这个佣兵除了照做之外也没有第二个选择。
凭借着一手出色的“医术”,还有堪称起死回生的魔法,小女仆安洁拉迅速在城堡里凝聚起了巨大的声望,就连原本一直奇怪于爱德华为什么会带着一个小女孩儿来的布莱克·哈勃,也对这个小姑娘开始尊重了起来,要不是靠着她,这座大厅里还活着的家伙恐怕还要再减少十几个。
虽然在治愈的过程当中会极其痛苦,甚至连这些在战场上拼杀了小半生的老兵都扛不住——但是只要能活命,谁还回去在意疼不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