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计?”几条嗓门同时发问,司马薇等人的脸膛上都布满了询问之色。崔文卿手掌重重一拍案几,清晰的突出了几个字:“舆论制胜。”闻言,几人略有所悟,种谊连忙问道:“敢问文卿兄,何为舆论制胜?”崔文卿微笑解释道:“古语尝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即便当朝者再是武断专行,某些时候也必须屈从于舆论的压力,这就是舆论制胜的力量,以我之见,明日你们可将高仕雨绑架虐打高能之事大肆宣扬,让国子监所有学子都得知此事,学子们全都是热血沸腾的青春年纪,再听到这样的事情,相信许多人都忍不住义愤填膺,到时候你们再组织一部分学子前去皇宫上书抗议,要求朝廷严惩高仕雨。”国子监学子们上书抗议再正常不过了,昔日因中午伙食不好,也曾发生过抗议之举,司马薇等人倒是见怪不怪,点头表示同意。崔文卿接着说道:“另外,我也会请洛都小报大肆报道此事,争取做到洛阳城内家喻户晓,现在百姓们仇富仇官仇纨绔可是不少,听到高能这样一个如此优秀的寒门学士遭到权贵纨绔殴打,一定会掀起很大的舆论波澜,即便是谢君豪想要护住高仕雨,也不会那么容易了。”最后,崔文卿语带总结性的言道:“总之一点,这件事我们将之闹得越大越好,哭得孩子才有奶吃。”听完,种谊心悦诚服的拱手道:“常闻文卿兄智谋出众,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在下佩服。”司马薇心内也充满了崇拜敬佩之意,脸上却故作冷然道:“也不过是些许小聪明而已,何登大雅之堂?不过在目前无计可施的情况之下,倒是可以用用。”崔文卿微微一笑,只要司马薇愿意与他说话,那就表明她已经勉强原谅自己了,算作一件不错之事。然随即,司马薇却又苦起了脸,叹息言道:“只不过今日咱们以登闻鼓之法状告谢君豪,也将事情闹得太大了,待会回去,也不知道爹爹会怎么责罚我!”赵雅仪深有共感的点头道:“是啊,刚在朝堂之上,我那爹爹脸色也是非常难看,免不了要教训我了。”白真真颇觉得意的笑道:“说起来还是我好,爹爹已经外放为官,可管不了我。”种谊失笑道:“哈哈,我和白姑娘也是一样,司马小姐、赵小姐,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此事爱慕能助!”一阵说笑之后,司马薇等人纷纷告辞而去。崔文卿刚要离开正堂前去高能居住的偏院探访,却听见那位刚聘请而来的门童禀告道:“老爷,外面有一个自称叫做陈宁陌的女子前来拜访,说是要见你了。”“什么,陈宁陌来了?”崔文卿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随即气急败坏的言道,“你为何不让陈学士直接进来,居然这么怠慢的将之拒之门外?!”那少年门童抽了抽鼻子,一脸傲然的言道:“老爷,咱们折府好歹也是权贵府邸,而大都督更是当朝从三品大员,这府门岂是别人说进来就能进来,而老爷你岂是别人说拜访就能拜访的?我自然是让她在外面等着!”崔文卿哭笑不得,扬起手来敲了少年门童的脑袋一下,言道:“门外那女子可是咱们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岂能这么怠慢?你立即将她……算了,还是我亲自出去。”说完之后,连忙疾步匆匆的出府去了。走到门外,见到车马道上停着一辆马车,光看拉车的两匹白如霜雪的高大骏马,以及车厢上所雕刻的精致雕纹,便知道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也怪这少年门童才来不久眼力尚浅,竟没有看出这些门道来。“敢问学士可在车厢之内?”崔文卿拱手对着马车一礼。坐在车辕上的车夫轻轻颔首,转头对着车厢内言道:“小姐,崔公子到了。”话音刚落,便见车帘一动,一双洁白如玉的柔荑掀开了车帘一角,露出了陈宁陌美丽动人的娇靥。不过此刻,陈宁陌的神情却是有些严肃,正容言道:“崔文卿,今日你又闯大祸了!”崔文卿尴尬的挠了挠头皮,言道:“也不算什么大祸吧?学士,即便是要教训我,也先到府中坐下再说吧。”陈宁陌想了想,摇手叹息道:“算了,时间紧迫,我就不到府中去坐了,你直接上车,我有话问你。”“啊?登……登车?就我们孤男寡女?”崔文卿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最后一句话更是差点咬住了自己的舌头。陈宁陌微微一怔,随即面泛红潮,羞怒道:“事急从权,我赶着为你善后,岂能再行入府耽搁时间?你若是不愿意,就站在下面说便是!”“我愿意我愿意。”陈宁陌话语刚落,崔文卿立即屁颠屁颠的登车,话说这么冷的天气,脑袋有毛病才站在寒风中答话呢!进入马车车厢,崔文卿登时就闻到了一股迷人的熏香气息,再看到陈宁陌近在咫尺的娇靥,整个人顿时有些迷迷糊糊起来。陈宁陌还是首次邀约年轻男子进入自己的马车,一时之间心内倒是有些异样之感,觉得别扭万分,不过她心系要事,加之又赶时间,故此不容多想,连忙出言道:“崔文卿,高能被绑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与我商量?反倒要鲁莽前去敲响登闻鼓?!”崔文卿反问道:“即便我找陈学士你,又能如何?”陈宁陌正容言道:“在这朝堂之上,我虽不比上谢君豪那般显赫,然他好歹也会给我几分薄面,只要我开口相求,谢君豪必定会释放高能出来!”“呵,释放高能?”崔文卿嗤笑了一声,“那他所受的委屈何辱骂殴打,会有人管,有人问么?”陈宁陌愣了愣,随即默然,半响方才言道:“两权相害取其轻,只要能够将人救出来,些许委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