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也来了呢。”欣欣没好气地说。
阳光怕欣欣真生气了,就连忙说:“对对对,我也是年轻人,等会儿我和陈封可有说不完的话呢。”说得大家都笑了。
赵叔送欣欣的妈妈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他知道自己在这会影响人家谈话的,所以就自觉回避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三个年轻人。
“你好,记者同志。”陈封先说话了。阳光一进来,他就认出来了,只是到现在才有机会和她打招呼。
“这回你可跑不了了,老老实实接受采访吧,她和你可有说不完的话呢。”欣欣暗含讥讽地说。她讥讽的当然是阳光。
陈封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阳光,又看看欣欣,讪然无言。
“好啦,别风言风语的了,我不都是被你激的嘛。”阳光笑着说,“快把花给人家吧,别自己抱着了。”
欣欣又白了她一眼,走到床头,要把花放在床头柜上。
柜上原有的花已经枯萎了,欣欣拿起来要丢掉。陈封连忙阻止说:“别扔,花瓣虽然枯萎不好看了,可香气未减,我喜欢它的香气,花瓣再好看,颜色再鲜艳,都只是一时的。对了,这是什么花呀?”
欣欣两次买的花都是一样的,都是洁白的茉莉。听了陈封的话,她不禁心头一动:陈封的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儿耐人寻味呀,不知他是随口说的,还是意有所指呢?想到这里,她就把刚买的花放在原来的一起,然后说:“是吗?这是茉莉花,可香气并不浓郁呀?”
陈封说:“噢,它的确不是那种浓郁的香,这种香是细细的,淡淡的,不靠近,不细闻,是不易闻到的,我更喜欢,浓郁的反而不好。”
其实,陈封说这些都是在说花,根本没有什么言外之意。他虽然确实对欣欣有过一点冲动,但这两天欣欣没来,他又冷静下来了,克制住了自己。所以今天欣欣来了,他没有显出上次那样的激动,只是稍微有点高兴而已,这也是因为有人来,气氛热闹了一些。人的心情就像水一样,一加热,温度肯定是要升高的。
可是,如果细想陈封的这番话,倒的确有点意味。这也是欣欣心思细腻之故,她总觉得陈封对自己可能会想入非非。欣欣想,陈封的话听起来像是在说自己。是的,青春易逝,容颜易老啊,是不是自己确实刺激到他了?他在告诫自己不要以美貌骄人吗?难道自己已经给他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她心里有些自愧了。
不仅欣欣觉得陈封是语带双关,就连阳光也悟出点道道来了。
“哇,不愧是老师,说得多深刻啊,这叫以花喻人,欣欣听到没有,这是说做人要有内涵,不能光有外表。”阳光若有所悟地说。
陈封一听,愣了一下,禁不住笑起来,说:“你不愧是记者,时刻注意提炼思想深度,可我确实没有想那么多,我就是说花的。不过,经你这样一说,我倒也觉得有点意思。”
阳光笑着说道:“那当然,陆游有一首词怎么说的,最后两句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前面那一句‘寂寞开无主’更有意思。”说完,她朝欣欣调皮地眨巴着眼睛。
欣欣听了陈封的话,心放下了,原来陈封不是在暗讽自己,看来他是单纯的,没那么多心眼子,可阳光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瞧她看自己的眼神就不怀好意,明明对她说过自己准备啃“鸡肋”的,算是名花有主,难道她还不相信?
想到这里,欣欣就讽刺阳光说:“你呀,会捧着呢,看你那邪恶的眼神,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真是邪恶得想把你捧起来摔死!”阳光笑着说道。
陈封和欣欣都笑了。
“好了,不跟你胡扯了,说点正话吧,”欣欣不去想阳光的话,止住了笑,转向陈封问,“你感觉怎样了?伤口还疼吗?”
陈封也止住笑声,看着欣欣说:“不疼了,你不用担心,我跟野草一样,生命力强着呢。”
陈封的确好多了,现在他的伤口感觉不到疼了,而且还能坐起身来,连医生都说他比预期恢复得要快。
欣欣虽然明白陈封的意思,可“野草”一词,却让她心里一阵酸涩:他无父无母,可不是像根野草吗?可是她懂得对人的同情只能藏于心而不可露于外,否则反倒伤人,所以就装作高兴地说:“这就好。”
“野草”一语让阳光也感到心酸,但她也觉得在人面前表现出同情不太合适,就故意转移了话题,问陈封:“喂,我很好奇,你怎么那么厉害?在哪里学过武术吗?”
欣欣对阳光的问题也很感兴趣:“是呀,你看起来并不粗壮,怎么有那么大的劲,居然把那个明显比你粗壮得多的坏蛋按得动弹不了!”
陈封犹豫了一下,微笑着说:“这个,我从小确实学过一点,至于力气,那是结合力学和生理学原理,也就是人的关节特点,用的是巧劲,有道是四两拨千斤嘛。”
陈封说的是真的,只是不详细。
陈封自幼爱好武术,这是受他父亲的影响。不过他对武术也确实有点天赋,父亲有一本《硬气功擒拿术》,他看了居然能心领神会,和小伙伴们玩时就用上了,后来经常和一些不服气的人打斗,总能以弱胜强,正因为这样,才使得他后来越发胆大妄为,最终惹出了大祸。
阳光和欣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些半信半疑。
“你能教我们吗?”阳光问。
“你有胆量吗?”陈封反问。
欣欣明白陈封的意思,笑着对阳光说:“就是的,你那点胆量学了也使不出来,遇到坏人早吓蒙了,学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忘到九霄云外去?”
“我说着玩呢,你当我真要学呀,”阳光拿出香蕉,剥开一个递给陈封说,“来,大英雄,吃点欣欣买的香蕉,然后给我讲讲那晚的事情,我准备写一部小说。”
“谢谢,”陈封接过香蕉说,“你们也吃。”
“我可不敢,无功不受禄。”阳光看了欣欣一眼,笑着说。
欣欣看陈封拿着香蕉却不往嘴里填,就笑着对阳光说:“你也吃吧,你陪我来就是功劳,也给我一个,我们不吃,他自己哪好意思吃呀?”
于是阳光边吃香蕉,边问陈封那晚的事情。陈封不想讲,就委婉地说:“那是版权所有,所以——”
欣欣也不希望陈封说,正担心呢,没想到陈封也不愿意说,心里很高兴,听陈封说是“版权所有”,就也笑着说道:“对,那也有我的版权,他不能想说就说的,还得征得我的同意呢。”
阳光看看陈封,又看看欣欣,看看欣欣,又看看陈封,看得他们两个人莫明其妙。不过,欣欣猜到肯定没好事,就正色警告她说:“看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信口雌黄啊。”
“你们,你们这两个,”阳光并不理会欣欣的警告,慢悠悠地说,“两个,两个什么呢?那个词是怎么说的?”
阳光边继续看着陈封和欣欣,边努力思索着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他们。欣欣一再警告她不要胡言乱语。陈封也担心地看着阳光,怕她说出什么让欣欣尴尬的话来,冷了场面。(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