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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陈封的伤口一点也不疼了,而且基本上能自如地翻身、起身,能下床活动,连上厕所也不用再麻烦赵叔了。
这几天,欣欣真的没有再来,而且欣欣的妈妈也没有来。刘玲来过一次,买了些东西,说了一会儿话,见陈封快能出院了,就放心地回去了。
陈封每天都和赵叔闲聊,而不再胡思乱想。陈封了解到,赵叔家住城郊,土地都被**征用了,老两口没地种,就在附近找些零活做。
赵叔一说到自己的孩子就叹气。赵叔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大学毕业了,但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是在外瞎混。赵叔直叹气,说上学没有用,还不如邻家孩子,人家初中毕业就学了点手艺,现在自己当起了小老板。
陈封感叹现在的社会确实是“人才挤挤”,多余的都被挤得无处安身,又何谈立命呢?他想到了自己,当年老师极力劝妈妈让自己上重点高中,说自己以后肯定能考上好大学。不知自己当年若是上了大学,现在会是怎样呢?可是妈妈坚持让自己上师范,后来妈妈临终前说,她并不担心自己将来会没有饭吃,她最担心的是自己能否平平安安地生活,让自己当老师,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最放心的办法。
的确如妈妈所愿,陈封整日与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为伴,逐渐变得内敛起来,早年的野性已经荡然无存,就像是一个被水湿透了的炮竹,怎么也点不炸了。
杨欣的离去,更增添了他的虚无之感。他时常在想,人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会有快乐和悲伤?快乐,人皆所欲,可快乐又能怎样?悲伤,人皆不欲,可悲伤又会怎样?快乐易逝,悲伤难免,倒不如那草木,无声无息,无思无虑,无欲无求,也无喜无悲,管它风和日丽,还是雨打霜欺,繁枯有时,生死在天。这样想来,陈封便常怀草木之心了。
陈封自以为如草木而生,可是欣欣的出现竟差点把他打回原形。他不禁自笑:看来,还没修炼到家,这是六根未净啊。
“唉,其实人哪,就那么回事,怎么过都是一辈子,老百姓还想怎的?”赵叔自言自语道。
陈封却接了一句:“草木一般。”
赵叔的话正合着陈封的人生哲学,是陈封人生哲学的俗解,陈封听了,便以凝炼的语言概括。
这句话,赵叔还是听得懂的,便也附和道:“对呀,古时不都叫‘草民’嘛。”
“现在叫‘草根’。”陈封冷冷地说。
“哟,好像还不如‘草民’啊,连一根整草都不到,退步啦!”赵叔笑着说。
陈封也笑了,说:“倒也不能说是退步,现在毕竟要好于过去的。”
“对,这话不错。”赵叔点头道,“新社会嘛,该咋说咋说。”
说完,赵叔走到床头,按响了警铃。陈封抬头一看,药水没了。
不一会儿,护士来换药了。还是陈封叫小妹妹的那个。现在陈封知道她姓苏,叫苏小美。不过,陈封却总是叫她“苏小妹”。
“是苏小美,不是苏小妹,第三声,不是第四声,你还是老师呢,怎么三四声都分不清啊?”陈封第一次叫时,苏小美笑着纠正他说。
陈封却说:“我知道,我是叫你小妹,和你叫我‘陈大哥’一样,给加上姓的。”
苏小美明白了,但却说:“苏小妹,书上说是个丑女,难道我长得很丑吗?”
她是笑着说的,显然并没有生气。
陈封一愣,也想起来了,赶忙道歉:“噢,对不起,不过,那只是后人杜撰的,历史上并没有苏小妹这个人,再说了,女人不会因叫西施而美,当然也不会因叫苏小妹而丑了,你说是吧?”
“那是。”苏小美道。
“不过,你长得确实——”陈封看着苏小美故意欲言又止。
苏小美听陈封的话意似乎有一定不良指向,就问:“长得确实怎样?是确实丑吗?”
陈封笑着说:“哦不,是确实美,人如其名。”
苏小美笑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就谦虚地说:“丑死了,还美呢,还是你的朋友美,让人羡慕忌妒恨。”
其实她的心里却美死了。正如欣欣所说的,每个女人都喜欢别人夸自己美,除非那丑到心理变态的人才会生气。虽然苏小美确实比不上欣欣漂亮,但她身材苗条,面目清秀,倒也是青春靓丽。
陈封知道她说的朋友是指欣欣,但假装没听见,而对于她说自己“丑死了”,陈封调侃道:“要说丑啊,也确实丑,比起四大美女来。”
苏小美听了哈哈大笑:“你是说我是美女中的丑女啊,那也过奖了。”
陈封却认真地说:“我说真的,你真挺漂亮的,出院前我给你画张像吧,要知道我可是从来不给丑女画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