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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走了,欣欣终于安静了下来。
看着桌上的茉莉花,欣欣思绪万千:陈封喜欢这花,他大概知道自己也喜欢这花了吧,是呀,自己三次送他这花,他能不知道吗?
陈封对这茉莉花的评价,欣欣还记着。她想:虽然他说是意在言花,但谁又知道他不是意在言人呢?言为心声,践之于行,他的人格追求是美好的,他能见义勇为,能有所担当,能对心爱的人忠贞不渝,不正如这花的芬芳吗?
或许阳光说对了,他是怕喜欢上自己才有意躲避自己的吧,开始时他对自己不就是有点想入非非了吗?他的意志倒是坚强,多少男人对自己没事找事套近乎,让人恶心,他却刻意躲着,真有个性。
“非同寻常。”欣欣暗自赞叹。
她又打开了盒子,抚摸着围巾,柔柔的,软软的,但心里却感觉冷冷的。
那条被他的血染红的围巾被丢在哪儿了呢?她真有些后悔了,当初怎么没问医生要回来呢?
眼前这条围巾洁白的,却仿佛浸透了世界末日的冰冷,围上它能感到温暖吗?她不禁哆嗦了一下,似乎有一股寒气从心底生起。
欣欣想,阳光的话都是对的,或许她正是猜出了自己的心思,才说自己是“阿二”的,终日相处,谁还不清楚谁的脾气和性格啊。
她觉得阳光是故意找出个线头,想让自己不由自主地顺着理下去。
其实,何用阳光起头啊,欣欣这段时间天天在理,只是越理越乱,越理越烦。
她想:自己还让陈封心里别乱,现在自己反倒乱得不可开交了,想理理不清,想忘忘不了,从没有一个男人能让自己这样心烦意乱,从没有一个男人能让自己这样挥之不去,从没有一个男人能让自己产生这样的感觉,陈封是第一个,这个混蛋,给自己出了个难题,自己该怎么办呢?
下午替阳光代班,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才不至于出差错。
但问题还一直在脑子里盘旋着。晚上回到家,依然如此。
妈妈正在做饭,欣欣无精打采地和妈妈打了声招呼,摇晃着身体,一下子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可是,妈妈的一句话却让她如触电一般,又弹坐了起来。
“欣儿,陈封今天来了。”
“什么?陈封?今天来我们家了?”
欣欣大为吃惊。
妈妈点点头:“嗯,他到底把钱送来了,你说得对,他真不是那种爱钱之人。”
但欣欣此时想的,并不是陈封爱钱不爱钱的问题。她想的是,陈封不仅把东西还给自己,还真把钱也还了,看来他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那你就、把钱收下了?”欣欣问,“这样做合适吗?”
妈妈无可奈何地说道:“不合适怎么办?我怎么都拗不过他,这孩子太犟了。”
“爸爸没在家吗?”欣欣又问。
“没有,你爸出去玩了一天,三四点才回来,我对他说了,他撂下一句‘以后再说’,就下棋去了。”妈妈道。
欣欣知道爸爸最近迷上了围棋,白天去棋牌室找人下,回到家就在网上下。
“以后还怎么说呀?”欣欣激动而又无奈地说,“那就不说了,送来送去送不完了。”
妈妈叹口气道:“是呀,我也这样想,这孩子犟,也真没办法。”
欣欣没再说什么,她知道钱送回去是不可能的。
妈妈又长叹一声说:“唉,算了,喊你爸爸出来吃饭吧。”
爸爸已经自己出来了,听到了母女俩的谈话,就劝她们:“你们就别多想了,英雄流血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那点钱呢?”
“那点钱?爸爸,那对他来说不是个小数字。”
“哼,应该说对于他的工作来说不是小数字,而对于他的能力来说就是小数字,这孩子,凭那一身本事,到哪儿都能挣得比现在多。”爸爸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哀莫大于心死,他呀,纯粹是悲观厌世,生活消极。”
欣欣和妈妈不得不赞成爸爸的话。是呀,陈封有殉情之心,还要钱干什么?妈妈不禁又为陈封的以后忧心忡忡了。欣欣却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没吃几口饭,欣欣就回到卧室,躺在了床上。她实在无心吃饭。
陈封,陈封,陈封……
欣欣满脑子都是陈封,好像连胃肠之中都灌满了陈封,哪里还能吃得下饭呢?陈封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吸引着她所有的意念。
前几天,她还有力抗拒,可这几天却发现已经无力抗拒了,工作不能工作,吃饭不想吃饭,睡觉是要么睡不着,要么就梦见他。
这是欣欣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也是她不愿意相信的:自己本要疏远他,怎么越要忘掉,却越记得清晰呢?而现在已不光是清晰了,他还动了起来,他在自己的脑子里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