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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的早晨,空气格外清新。东方地平线上的太阳,被村庄树木遮挡着,但它的光芒仍旧洒满了陈封的小院。
陈封起得很早,在院子里做了一番轻度的锻炼,随后就坐在花园的台上发呆。
他在回忆着昨夜的梦。
昨天,陈封和欣欣玩到很晚。
他们没有回欣欣家吃饭,而是在外面吃了大排档。之后,他们就在城里热闹的地方东游西荡,看别人,也被别人看。九点时,欣欣让陈封索性去她家住一晚上,说这样他们就可以再玩个把小时。可陈封说家里还有一张嘴等着他呢,欣欣这才想起大黑来,就很不情愿地同意了。陈封把欣欣送到家门口,欣欣又抱着陈封吻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陈封走了。
陈封回到家已经十点十分了,给大黑整了点吃的,他就洗漱睡觉了。可是却睡不着,他的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个蓝色插梳。事实上,自打给欣欣戴上插梳之后,他就总想着它了。而其实插梳只是一个点,在这个点的后面,连着的是一串往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封才睡着。其实,与其说是睡着了,还不如说是那个蓝色的插梳引着陈封走进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杨欣戴着蓝色的插梳,从远处向他跑来,他也飞奔着向杨欣跑去,他抱起她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才放下,可一放下,杨欣就扑在他的怀里哭了,他不停地哄她,引她笑,可是她总在哭,于是他就用纸巾给她擦泪,让他吃惊的是,当他把她的泪水擦去后,却发现竟然是柳欣,于是他吃惊地问:“你是……”
他想问“你是杨欣还是柳欣”,可那个女孩一边哭一边伤心地说:“我是欣欣呀。”
“欣欣?你是哪一个欣欣?”他又问。
那个女孩哭得更加伤心了,生气地反问他:“你有几个欣欣呀?”
“我有几个欣欣?”他也不禁自问,“是呀,我有几个欣欣?我有几个欣欣……”
他的眼睛模糊了,周围全都变得模糊了,他面前的欣欣由一个变成了两个,又由两个变成了四个……越来越多,最后他被无数的欣欣包围着,每一个欣欣都流着泪问他:“你有几个欣欣?你有几个欣欣?”
而他却回答不出来,他痛苦地长长地“啊”地叫了一声,然后便醒了,一看天也蒙蒙亮了,就起来坐在床上发呆。梦境并没有远去,只是他依然迷迷糊糊的。
现在坐在花台上,想到昨夜的那个梦,陈封有些不寒而栗。他的心就像是一个逃犯,不敢面对那梦里的质问,不,应该说是不敢面对灵魂深处那爱情法庭的审判。
现在他是醒着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几个欣欣。他有两个欣欣,一个在过去,一个在现在。他以为她们两个人分属不同的时空。然而他错了,他大错特错。两个欣欣在他的心里拥有同一时空,他不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属于谁,所以无论对哪个欣欣,他都觉得心存愧疚,闭上眼睛愧对杨欣,睁开眼睛愧对柳欣。
陈封感到恐惧,他怕自己的心里会成为一个战场,成为两个欣欣厮杀的战场,那时将是他最痛苦的时候。
可是,除了叹气,此时的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想起了刘玲说的“顺其自然”。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就像那已经飘落的树叶,是落在地上,还是落在水里,是被农妇扫起当成柴禾烧锅,还是被少女捡起夹在日记本里,已经不是落叶所能左右得了的了。现在的自己,不正像一片落叶吗?趁着现在还在空中飘舞,就尽情享受这飘舞的快乐吧。
陈封这样想,心里轻快了些。
大黑在陈封的眼前晃悠着,陈封禁不住抚摸着它的头,苦笑一声,在心里说:“或许你是最理解我的吧,可是你却不能分担我的忧愁,你没有恋爱过,怎么会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呢?”
陈封不知道,大黑虽然确实不懂爱情,但它也出去和母狗幽会过。可它就像是负心的男人一样,撒过种子就不管了。只是它并不自责,也无人指责它,因为上帝根本就是只给了它传播物种的器官,而没有给它感受爱情的心灵。
大黑似乎是饿了,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上唇。陈封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搞点吃的,我得对得起你的一片忠心,你是我学习的好榜样啊。”
精神不振,陈封对自己的生活就不怎么上心,他对自己甚至不如对大黑客气。陈封简单地对付了一顿早餐,然后重点安排了大黑一天的伙食,又收拾了一番,就骑上崭新的“蓝晶灵”去县城了。
本来,欣欣是让陈封下午再去的,她说她上午有事。可是陈封想正好利用上午的时间买点东西,所以就提前去了。
十点多,陈封买好了东西,打电话给欣欣,说自己已经到县城了,问她现在在哪里。欣欣说还在外面办事,让他先去她家里,妈妈在家呢,而她很快就会回去的。
于是陈封就先来到了欣欣家。欣欣的爸爸又出去玩了,只有她的妈妈在家里,正准备午饭呢。她知道陈封要来,欣欣走时说的。不过欣欣并没有要求她特别准备午饭,是她自作主张,特意买了些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