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你这浑蛋!你知道吗?欣欣她病了……”说到这里,阳光竟控制不住失声哭了起来。
陈封吓坏了,从阳光的话音之中,他听出了一丝不祥,不由得紧张起来,急忙问道:“欣欣怎么啦?阳光姐,你快别哭,你告诉我欣欣得了什么病?”
“肾炎!是被你气的!”阳光怒声吼道。虽然她知道这样说对陈封不公平,但她实在气极了,便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陈封身上。
阳光怎么会知道欣欣生病的呢?
原来,阳光后来发现欣欣身体真的不似以前健康,脸色始终变不过来,又发现她经常请假,独自出去。她想欣欣可能真的病了,就问欣欣,可是欣欣不说实话,以头痛失眠一些小毛病搪塞,还强装没事的样子。但是这种谎言怎能骗过她呢?于是她就偷偷观察。
有一次,欣欣又请假出去,阳光就在后面跟着,连请假都没来得及。她想反正自己没有紧要的事,回来再说。阳光看见欣欣果然去了医院,她一直跟着看见欣欣进了门诊室。阳光一看门诊室的牌子,心中吓了一跳:肾外科。欣欣的肾会有什么问题呢?看她气色很虚弱,是肾虚吧?可这肾虚好像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欣欣怎么还瞒着自己呢?阳光自个儿在那里猜测着,她对肾外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等欣欣出来走后,阳光迫不及待地进去问医生,这才得知欣欣患上了肾炎,而且医生还说,除了换肾,别无良策。
在医生说出“肾炎”两个字时,阳光就已经蒙住了。她对肾炎是有所耳闻的,那可是不治之症啊。阳光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连问三遍“是真的吗?”而每一次,医生的回答都更加肯定。换肾,那得有肾可换呀?可是找到合适的肾源哪有那么容易?而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肾源,那欣欣不就……她不敢往下想了,如此青春、如此美丽、如此可爱、如此充满希望的生命,如此过早地陨落凋谢,怎不叫人心痛、叫人惋惜呢?
阳光就像是自己病了一样,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她想去找欣欣,可是找到欣欣又说什么?自己能帮得上什么呢?这不是钱的问题了,虽然换肾需要很多钱,可是毕竟还有办法解决,而肾源到哪里找呢?欣欣和自己的父母血型都不一样,她也没有一个兄弟姐妹,这可怎么办呀?
阳光想起了欣欣奇怪的血型,叫什么孟买型,而一想到血型,阳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想到了陈封。对呀,陈封不是和欣欣一样的血型吗?自己怎么被吓得什么都忘了呢?欣欣给陈封输过血,陈封的肾应该能和欣欣匹配的。想到这里,阳光不禁欣喜若狂起来,就急忙想去找欣欣说。可是刚快走了几步,她马上又慢了下来,她又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她想,欣欣比自己更清楚这一点呀,可她为什么……
阳光想起欣欣许许多多奇怪的话来,什么“没有意义”啦,又或是“命运”啦,“天意”啦,当时自己还笑她何时看破红尘、相信命运了,现在想来,欣欣是抱定必死之心而无意求生了,难道她真的对陈封对爱情绝望了吗?
阳光思绪万千,却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她想还是先等陈封回来再说。离开学还有十来天,陈封也该回来了。她又去了陈封家两趟,可都是白跑。她心里又气又急,心想索性等开学吧,不信开学陈封还能不回来。
终于等到开学这一天了,阳光就火急火燎地来找陈封。一见陈封正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那安然之态,把她肺都要气炸了,于是许久以来积压的怒气便喷涌而出,同时又为欣欣难过,所以禁不住失声痛哭。
陈封听见“肾炎”二字,大脑“嗡”地一声,变成了空白,就像是有线电视突然失去信号变成了雪花一样,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当然知道“肾炎”二字意味着什么,心顿时就像刀割了一样。这时,陈封才突然想起王医生的话来。
就在欣欣让陈封给自己画裸体像那天,王医生打电话对陈封说欣欣血检有异常,让去复查,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把陈封推到了痛苦的深渊里,他给忘了。
“都怪我,都怪我呀,我怎么忘了呢?医生说她的血检异常,我怎么忘了呢?”陈封痛苦地自责着,他后悔极了,不住地捶打自己的头。
外面早已围满了学生。校长过来把学生驱散了,看见陈封和阳光两个人情绪似乎都很激动,但也没说什么,就走开了。校长想,年轻人哭鼻子抹眼泪,无非又是爱呀恨呀的,而且陈封这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不足为怪。
校长驱散学生的声音让阳光冷静了下来。“我知道说是你气的冤枉你了,但如果你不走,如果你能很快修复好与欣欣的关系,如果欣欣能有个好心情,对于欣欣的治疗是非常有好处的,你知道吗?”她说。
陈封也冷静下来了,他想到了自己和欣欣一样的血型,感觉还有希望,于是大脑也逐渐清晰起来。他对阳光说:“阳光姐,你先别急,过去的错已经铸成,也没有办法了,现在要想想眼前该怎么办,我应该能救她的,只是……”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