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真人莅临,意欲何为?”地藏王菩萨睁开了眼睛。
“贫道亡妻久居阴曹,本座前来接她还阳。”我闻言正色开口,心中的不祥越发浓重了。我被贬之前虽然与地藏王菩萨并无私交,却也不曾交恶,他怎么会对我如此冷淡?
“真人已证大道,与日月同生,与天地共寿,缘何还要执念幻象?”地藏王菩萨此时现出的是法身,他的法身是个老年僧人,年逾百岁,法相庄严。
“菩萨赠与亡妻五彩回光镜本座感念在心,放归师兄师姐的魂魄本座也甚为感激,且请菩萨将亡妻魂魄交于本座。”我加重了语气,不再以贫道自称。
我的突然造访地藏王菩萨是预料不到的,但是我下到阴曹之后他肯定观察到了,他不迎接我也就罢了,而今还给我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这令我非常不快。
“明日子时便是真人轮值之期。”地藏王皱眉凝视着我。
“本座知道。”我正色开口。地藏王这句话的意思是提醒我即将轮值,而轮值期间我是无法分身分神的。
“真人如何兼顾上下?”地藏王再度发问。
“本座自有权宜之法,请菩萨将亡妻魂魄交于本座。”我上前一步。
“阿弥陀佛,事关重大,真人还须三思。”地藏王见我上前,知道我动了怒,不过却仍然想要劝阻我。
“本座主意已定,请菩萨交还亡妻魂魄,大恩定当铭记于心。”我三度求魂。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真人真要自毁修为再入轮回?”地藏王正色凝视。
“菩萨赠本座亡妻回光镜,本座投桃报李将贵教佛心舍利安全送归,两不相欠。请菩萨将亡妻魂魄交还于本座!”我动怒了!
“阿弥陀佛,真人重情老衲本应将王氏坤魂交予真人,然真人若眷恋凡世俗情,如何能够坐镇中天指点干坤?倘若分心错判,真入固然难辞其咎,天下生灵恐怕亦要随之蒙难。”地藏王摇头开口。
“本座所行之事本座自当担责,无须菩萨挂怀。”我说话之间开始分神寻找王艳佩的魂魄,准备自己动手了。虽然地藏王是出于好意,可他根本不知道我已经准备舍弃大罗之位。
“阿弥陀佛,贵派祖师可知真人所行之事?”地藏王也感受到了我在分神寻找王艳佩的魂魄,心念所至,以佛光护住了阴曹的各个角落。
“你想干什么?”我有点动怒。
“本座若将那王氏坤魂交予真人,真人定然因私废公,实非苍生之福。”地藏王也不再自称老衲。随着他声音的提高,他身旁的谛听也开始龇牙怒目。
“你想与本座斗法?”我开始凝集灵气准备发难。祖师和玉帝都曾经说过我这身拥三光之际所做的事情是被允许的,我要回我自己妻子的亡魂也在情理之中,他地藏王操什么闲心。我怎么会令苍生蒙难?他太低估我了。他心怀天下悲天悯人是好的,但是他小该小看我。
“真人三思。”地藏王正色摇头。
我闻言不再接话,心念一转,金光大盛,径直穿透其布下的佛光屏障,随后分神无数逐一寻找王艳佩的所在,片刻之后终有所获,灵气所至将王艳佩的魂魄强拖而回,抬手行气,封魂人体。
“菩萨可要留下本座?”我抬头看着莲花座的地藏菩萨。
“真人自去。”地藏菩萨摇头叹气,佛门众人相对比较和气,见阻止不了也就罢了,他不会与我动手的。
我不再说话,转身抱着王艳佩离开了地藏大殿。不可否认,地藏王菩萨的动机是好的,但是我与他同为大罗修为,他无法预料到我会怎么做,所以他才会担心。而我之所以言语顶撞也并非只是凶为他不释放王艳佩,更深层的一个原因是我乃截教仙人,倘若索魂无果或者低声下气,势必令祖师和本教大罗动怒,我要维护我截教的威严。
“于乘风,我是不是在做梦?”就在此时,怀巾的王艳佩幽然开口。
“不是做梦,我来接你来了。”我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出言回答。
“你怎么跟菩萨那么说话?”王艳佩在我怀中扭头回望地藏大殿,我将她魂魄封进身体之后她就已经苏醒了,听到厂我和地藏王菩萨的最后两句对话。
“没什么。”我搂紧了怀中的女人。
“我一定是在做梦。”王艳佩抬手掐上了手背,随后面露悲色,“真的不疼。”
“大姐,你掐的是我的手。”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的左臂在我怀里,右手掐的是我抱着她的手。
王艳佩闻言挣扎着抽出了左手,转而再度掐上手背,这次H然有痛觉,看她皱眉就知道。“梦里怎么疼呢?”王艳佩抬头凝视着我。
“说了你不足做梦了”我无余地叹了口气,这家伙的茫然态度令我很是无奈,本来应该狂喜的事情让她搞得别别扭扭的。
“你的样子怎么变了?”王艳佩抬手摸向我的脸庞。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无奈摇头,这二十年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因为我不在这个时空,此时我现在这具身体比先前的那具要年轻,也要英俊许多。
“你死了?”王艳佩愕然地收回了手.随后愕然地盯着我。
“什么意思?”我无奈叹气,王艳佩的表现,我很是无辜。
“你为什么没有呼吸?”王艳佩一脸的关切。
“我现在可以呼吸也可以不呼吸。”我出言说道。别说大罗金仙了,天仙就已经无须像人类那样呼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艳佩显得极是茫然。
“闭上眼睛,我带你去个地方?”我摇头叹气,转而带着她瞬移来到了她生前居住的城市。
我现身的地方是在城市中心的闹市区,此时正是夏季的下午,街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很是嘈杂。
“这是哪里?”王艳佩愕然发问。
“你看那是什么?”我将其放下,转而抬手指着不远处的喷泉广场。那座投资十几亿的喷泉广场是省会的标志性建筑,在她生前就已经存在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王艳佩抓紧了我的胳膊,好似一松手我就会留下她独自离去?
“看太阳。”我笑着指了指偏西的太阳。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艳佩注视着太阳。
“你死了以后,我苦练法术成了仙人,从地府把你接出来了。”我意简言赅地冲其作了简单的说明,整件事情非常曲折,真要详细说明恐怕需要三天三夜。此外,我之所以要说她死了,也是为了让她能更好得衔接理解。
“真的?”王艳佩一直在看太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闻言摇头苦笑,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商亭,心念一转幻出元宝,一想不对,随即幻化出人民币,买了一瓶含糖极多的饮料,事实上我完全可以变出饮料,我没那么做,不然让王艳佩看到更迷糊了,得让她有个接受和理解的过程。
“幸亏人民币还在流通。”我自言自语地将饮料拧开递给了王艳佩,“鬼是没有味觉的,尝尝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