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逸这一站,吓了温柔和温暖一跳,其他人也纷纷怪异的看过来,各怀心思,都觉得他今天表现的实在反常,以往最是沉稳、喜怒不形于色,可现在……,就是再没眼力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就像是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汹涌的岩浆正在拼命的冲撞翻滚,只等那一刻的到来。可原因何在,却是无人得知。懂的,只有温柔和温暖。温暖心里涌起不安,却也只能强自淡定的坐着,不敢多看,不能多问,端着茶杯,低头品茶,嘴里满是涩意。温柔被惊的险些失态,面色不由的发白,“云逸,你干什么?”傅云逸目光晦暗不明,在她的忐忑紧张中,沉声道,“妈,我去个洗手间而已。”温柔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去吧。”傅云逸不忘对萧玉兰和温正仁打了个招呼,以示礼貌,这才转身离开,离开的那一刻,视线从温暖的身上不动声色的划过,意味深长。温暖几乎下意识的脊背一僵,却装不懂。箫流景在心里叹了一声,人家不跟,只好他跟去劝劝了,不然他还真是担心今日这座火山会爆发了,烧个天昏地暗,于是,他站起来,懒洋洋的笑道,“我也去方便一下。”说着就要跟出去,却被温正仁开口拦下,“去个洗手间还用作伴?等他回来你再去!”“老姑夫,憋太久不好吧?”箫流景不太正经的开着玩笑。温正仁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敲打的意味,“年轻人难道连这点耐性都没有?坐下,我有话问你。”说道这份上,箫流景只得作罢,嬉皮笑脸的凑到温正仁跟前,两人说起闲话来。神往倒是面色如常,继续和箫曾、傅博翰谈古论今,似不曾被傅云逸影响,心里实则酸酸的哼了好几声,要是大哥在,只怕会忍不住对他下药了,下药就老实安分了。温良也没多在意,虽是看出傅云逸情绪不好,却没往温暖身上猜,只当他被什么烦心事缠住,他还乐的看热闹,倒是对神往多看了几眼,这段时间此人实在低调,甚少露面,神圣和神奇都轰轰烈烈的做起事业来,偏他没有什么动静,越是如此,他心里越不安。今日这一见,便见到了人家的本事,有如此才华,他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甚至已经在警惕紧张,对方是否冲着他手里的权利来的。若是如此,那他还真的要好好应对了。费伯北对男女之事倒是精通,不过他脑子里不时的在琢磨着金子那段香艳视频的事,还要为了不显得自己沉闷无趣、时不时的插两句、附庸风雅,所以对傅云逸的离开也只是挑挑眉,并未深想。箫封父子就更没心情了,都是怀着鬼胎来的,自己的事情还没着落呢,哪有精力管别人的闲事?如此一来,便显得格格不入了,一个闷声喝茶,借着术后不久的理由,很少开口,暗自琢磨着事。箫明轩就百无聊赖了些,又不好明目张胆的玩手机,正苦于干坐着烦闷,很巧的电话响了,他忙告了一声罪,离开大厅去外面接,暗地里长舒一口气。见状,倒是没几人在意,只有箫明月很有些羡慕,可她却找不到理由离开,只得陪着母亲和温柔,围坐在萧玉兰跟前说着客套话。温柔自从傅云逸离开,就一直心不在焉,连萧玉兰都察觉到了,忍不住问,“柔儿,你怎么了?”温柔对上母亲关切的眼神,却不知道怎么说,别说现在周围坐着人,就是母女俩个私下聊,那些事她也说不出口,她只能死命的隐瞒。“妈,我没事,就是坐飞机有点累。”知女莫若母,萧玉兰自然不信温柔的这套说辞,可她也明白眼下人多,不便多问,遂建议道,“要不去我卧室里躺一会儿?”温柔摇摇头,勉强笑道,“不用,您看表弟媳都能坐这里陪您聊天了,我哪有那么娇气?”这话落,乔琴咳嗽了一声,脸上精致的妆容也遮挡不住那丝病态的苍白,眼神也有些黯淡浑浊,她拿着方帕子捂嘴,气虚的道,“我这是老毛病了,治不好,也死不了……”闻言,箫明月像是终于等到了机会,忙跟上一句,“妈,您说什么呢?您这又不是什么绝症,哪会治不好?说什么丧气话!”“行了,你就别哄我了,我这病看了多少年了,要是能看好早就好了……”乔琴生的容貌不错,虽脸色不好,却更多一抹楚楚动人的病态美,惹得男客那边费伯北瞟过来好几眼,看的心里有点痒。“那是您没碰上好医生。”箫明月在外面没少花天酒地,男人什么眼神、什么心思,她一看就懂,自然没错过费伯北的视线,心里不由的讥笑,暗暗给自己的父亲使眼色,奈何箫封仿佛根本无所察觉,面色不变,她一时气恼不已,想着这些年父母貌合神离,她索性也不管了。“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咱们萧家就是医学世家,你敢说没好医生?找打是不是?”乔琴作势拍了箫明月几下,惹得咳嗽加重,那模样跟林黛玉都有一拼了。萧玉兰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人演戏,心里冷笑,果然是打神圣的主意来了,当年惦记自己手里的秘方,过了这么多年,不但不悔改,居然还变本加厉了,呵呵……也真是敢想!箫明月这时余光中看到费伯北玩味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是不是男人们都喜欢母亲这一种类型的?娇弱病态,更能激发他们的兽性和怜惜?可她装不来,丰满、性感、妖娆、妩媚,这才是她,也是她坚信能够吸引男人的最有力武器,她压下不快,还得配合着继续做戏,“妈,我也是萧家人,岂会贬低自家医院?更何况老姑还坐在这里呢,我有那么傻吗,是不是老姑?”萧玉兰但笑不语。乔琴故作纳闷的问,“那你是什么意思?”箫明月风情万种的撩了下头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态,就是不愿有她在的时候,男人们的视线还黏在别的女人身上,哪怕是她母亲,她也看着嫉妒,她娇笑到,“虽说咱们萧家是医术高超,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就是爸和大伯也不敢说最好的医生都在萧家医院了,花都还有温氏啊,我可是听说温氏医院来了个神医,堪称华佗再世,只要他出手,这世上就没有看不好的病。”乔琴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她对女儿再了解不过,刚刚还挺正常,这会儿搔首弄姿的是干什么?她不动声色的往男客那边扫了一眼,正好触到一束视线打在她身上,她看到那人的脸,不由的心里一震,飞快的收回视线,稳稳心神,看向萧玉兰,“姑,明月这丫头说的可是真的?”萧玉兰笑得不达眼底,“这事都传开了,还能有假?”乔琴这会儿因为看到费伯北,想到过去的一些事,心思已经有点乱了,觉的浑身不自在,只想着速战速决,“那么,姑能让神医给我看看吗?”萧玉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这有什么不能的?圣儿在温氏医院上班,不管谁去看病都会一律同仁,你只管去看便是。”闻言,箫明月见目的达到,拉着乔琴的手激动的道,“那太好了,妈,等会儿吃完饭,我和哥陪您去医院让神医看看吧。”乔琴点点头,挤出一抹笑,心思却早已不在看病上了,多少年了,她不曾再踏进过温家的大门,自然也就没见过费家的人,这次来是逼不得已,她也不知道是故意忽略什么,还是真的忘了,竟然这才想到会和费家的人碰上。温柔虽有些不在状态,可听了半响,也是弄明白了,果然跟她之前猜的一样,语气便有点嘲弄,“表弟媳身体不好,哪能让你费力跑去?反正圣儿下班后就回来了,到时候再看也不迟啊。”乔琴一怔,“这不好吧?”温柔冷笑,“有什么不好的啊,反正我们也会在这里住一晚,时间宽裕的很,还是说表弟媳很着急?”“我妈不舒服,自然是想急着……”箫明月眼看事情就要成了,却要被温柔横插一杠子打乱计划,她忍不住开口,神色焦灼。乔琴不等她说完,就斥道,“你温柔姑姑也是为妈好,你懂什么?”箫明月心里烦闷,撇撇嘴,低头不说话了。乔琴这才笑着,慢声细语的对温柔道,“让你见笑了,明月被我惯的没个样子,就依着你说的,等神医下班回来后再看吧,这么多年都等了,我不急于这一时。”温柔看清她们的嘴脸,连敷衍的笑都懒得,端起杯子来喝茶。温暖一直置身事外没说话,她丝毫不担心箫封一家的阴谋得逞,神圣那货她要是信不过,那这世上也就没有几个可信的人了,她不屑跟乔琴母女周旋,在她看来,她们不过是白费心机,她只担心着着傅云逸,不知道他到底去做什么了,难免如坐针毡,她甚至开始自责懊悔,也许她不该对他那么淡漠,应该和以前那样亲热的说笑,或者刚刚他暗示她,她该找个借口跟出去的,可是……萧玉兰早就发现了她的异样,只是一直忍着没点破,联想到之前傅云逸的不对劲,她难免会猜是不是这兄妹俩出了什么事儿,吵架还是闹别扭了?左右不过这些,这般一想,再看温暖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由莞尔,兄妹俩打打闹闹倒也正常,许是云逸使小性子了,暖儿这里又不落忍了,她不知道,她蒙对了一半,情节差不多,可本质不一样啊。她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笑着对温暖道,“暖儿,刚刚我瞅着云逸脸色不太好看,许是身体哪里不对,去了洗手间这么久都没回来,你去看看吧。”温暖霍然抬眸,“奶奶……”难道奶奶看出什么来了?温柔也一惊,略带几分急切的道,“妈,您说什么呢,云逸哪有不舒服,他就是最近太忙了,累的,您让暖儿去看什么啊……”萧玉兰不悦的瞪她一眼,“我让暖儿去看一眼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再说你是医生还是我是?我就算不把脉,看云逸的脸色也知道他身体有恙,你这个当妈的倒是粗枝大叶。”温柔被训斥,却有苦说不出,儿子对暖儿的那份心思早已超出了兄妹情,可只有她知道,就是博翰都没发现,只怕母亲是误会了什么,这才刻意想给暖儿机会去找儿子,这可真是……越帮越乱。温暖也不想去,可萧玉兰已经再三催促,她若是还拒绝,那无异于是告诉所有人,两个人真的有什么问题了,为了不被妄加揣度,她只好离开。“暖儿……”温柔担忧的喊了一声。温暖冲她安抚的笑笑。温柔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声。温暖出了门后,一直关注这边动静的温岚忍不住幸灾乐祸的道了一句,“大姐,是不是云逸和温暖闹别扭了?我瞧着两人刚刚没以前那个亲热劲了,呵呵,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妹还亲,就是吵个架、拌个嘴,还能生分了不成?”温柔,心情正不好,闻言,没好气的道,“他们兄妹俩好着呢,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管好自己的儿子吧,这都多久了还没见到人,也真是好大的架子,过节走动拜见,还得让长辈等着他!”温岚被奚落的脸色一变,就要反驳,“你……”刚张了个口,就被江云秀用眼神制止住,她烦躁的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大口,以前未出嫁时就是这样,只要她和温柔起了争执,被母亲要求忍气吞声的总是她,她以为嫁了人就好了,结果呢,还是如此。她这辈子还翻不了身了?------题外话------下午继续二更,么么,上演表哥和暖儿的好戏啦,会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