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身后柯伯熟悉的声音,风云轻顿时喜不自禁。前走的脚步顿时的停住,第一时间的转过身子,一张小脸连带着一双眸子满是惊喜的看着柯伯,脱口欢快的道:“是不是你家世子来了?”
听见身后的声音,柳香残背着的身子也转过头,看着李护衞首领身后跟着的柯伯,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一双桃花目微微的眯了一下,目光定在柯伯空空的手上,心裏忽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长身玉立的身形静站不动,看着柯伯疾步走来。
云伴月、玉无情和玟初一直看着风云轻的方向,当看见刚走了的李护衞首领再次的返了回来,身后跟着的柯伯,几个人的目光同时紧了一瞬。
柯伯,蓝王府的大总管。他的出现,背后代表了蓝王府的世子蓝笑倾。
几个人的身子都有些僵硬,但均是坐那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柯伯,但也只是一瞬间,目光和柳香残一样触及到柯伯空空如也的手上,心裏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几分。
柯伯较之往日苍老的身子也挺拔了不少,一张上了年纪的老脸虽然依旧满是风霜,但是眉宇神态间一片精神抖擞,较之往日的忧愁之色相比,气色显然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风云轻看着柯伯,估计是和蓝笑倾的身子好了有关系。他们蓝王府上下一心,安危世子的性命重如一切。
柯伯停住脚步,伸手抹了一把汗水,看见风云轻,显然是眉眼一喜,然后听见她的话,顿时一怔,一张老脸闪过不自然:“世子没有来,就老奴自己。”
“哦!没有来啊……”风云轻满是喜色的小脸顿时一脸失望,然后也只是一瞬间,立即看着他欢心的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所以让你来找我?”
“……是!”柯伯看着风云轻欢喜的神色,老眼闪过一丝不忍,然后立即道:“世子是吩咐老奴来给七小姐送东西的。”
“送东西?”风云轻一怔,顿时的想起她怀里的面具和手里的两个面具,难道蓝笑倾也是来给她送面具的?但是怎么没有看到柯伯手里拿着呢!立即笑道:“要是送东西打发别人来就成了,何必劳烦您老人家亲自的跑一趟。”
“世子说这件东西很重要,别人不放心,就让老奴来了。”柯伯立即躬身道。对风云轻显然是很尊敬,除了尊敬之外还多了一丝东西,是感激。
“嗯?什么东西啊?”风云轻一笑,明日可是七夕节,蓝笑倾的身子好了,想必宫里的老皇帝自然知道了,姻缘会他一定也是要参加的。只是他打发柯伯来,没有看到柯伯手中的面具,那是上面重要的东西,她倒是猜不出来了。
柳香残、云伴月、玉无情、玟初四人自然是听到了柯伯的话,刚松下来的心再次一紧。柳香残蹙眉捂住心口,云伴月俊眸一沉,玉无情凤目闪过一抹迷茫,玟初则是死死的看着柯伯。
眸光扫了一眼几个人的神色,风云轻装作没看到。继续的看着柯伯笑着。
“是……这个……”柯伯看着风云轻满是脂粉的小脸上洋溢着笑意,尽管被厚厚的脂粉掩盖,那笑还是透过脂粉绽出,几分欣然,几分喜意,毫无疑问的对他的到来都是很欢喜的。老眼有些不敢看风云轻的眼睛,有些吞吞吐吐。
“呵,柯伯,到底是什么?”风云轻看着柯伯,目光触及到他躲闪的眸子上,心裏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蓝笑倾让她送的东西,绝对不是她喜欢的。但小脸上的笑意不变,依然道。
“是……我家世子说这东西要在无人的时候交给七小姐……可是……”张伯老眼向着四周看了一眼,目光掠过李护衞首领和一旁静然而立的柳香残,又扫过不远处水榭里坐着的云伴月、玟初和玉无情,犹豫了一瞬,立即道。
“没事儿,不怕的。”风云轻如水的眸子闪过一抹波光,随即浅笑的道。
“这……”柯伯看着风云轻,显然是心裏很紧张和犹豫。
风云轻不再言语,只是看着他。半响,柯伯咬了咬牙,从袖口里取出了一方物事儿递到风云轻的手里,沉重的声音道:“我就家世子说,他担不起七小姐的厚爱。所以这个物事儿,还请七小姐收回……”
一双有些褶痕和皱纹的老手摊开在阳光下,柯伯的手心处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平安扣,玉面没有半丝杂质,正反两面都雕刻着一株桃花,花瓣的中心处是一个凤字。
风云轻看着柯伯手中的玉佩,一张满是脂粉的小脸瞬间的笑容退去,目光沉静的看着躺在柯伯手心裏的平安扣,这是她昨日离开的时候给蓝笑倾带到脖子上的,该死的,这个混蛋居然将它给退回来。
是根本就不屑她的东西,还是根本就不屑她的人?她承认前日是她逼迫的蓝笑倾,是不得已,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但那只是一张薄薄的膜而已,真的那么重要么?她以为像蓝笑倾一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在乎那种东西才是的。
一张满是脂粉的小脸瞬间变幻了数十种颜色,风云轻看着那平安扣,忽然想起了云哥哥,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担不起么……”风云轻一双眸子瞬间的染上飘渺痛苦的神色,但也只是一瞬间,便转瞬即逝,看着玉佩,喃喃出声。
柯伯一怔,看着风云轻,然后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但立即稳稳的托住玉饰,点点头:“世子是这样说的。”
“嗯,他什么时候醒来的?”风云轻不接柯伯手中的玉佩,转而看着柯伯满是风霜的脸。轻声问道。
“已经有半日的时间了。”柯伯立即据实道:“大概是辰时左右。”
辰时?也就是说她刚走后,蓝笑倾便醒了。也或许是她还没走的时候那么她就醒了,那么为什么他那个时候不起来告诉她说不要?而是如今过了大半日的时间才打发人来送给她?简直就是混蛋!
“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拿回去给你家世子,告诉他,就说他要是真的不喜欢,不爱要的话,那就扔了,或者砸了,送人,怎么着都行!由着他!”风云轻不再看那平安扣,是看着柯伯淡淡的道。
“七小姐?”柯伯一怔。
“柯伯,我想我说的够明白了。还需要我再重复一次么?”风云轻挑眉。
“不……不需要了!老奴这就回去一个字不差的转给世子。”柯伯看着风云轻,满是脂粉的小脸,那一双如水的眸子清澈中染上了一抹黑。立即躬身,将伸出去的手撤回来,玉饰收回袖中,连忙道。
“嗯!”风云轻点点头,看着一旁的李护衞首领,声音清泠:“李大哥!送柯大管家出去!”
“是!七小姐!”李护衞首领立即的应声,转头看着柯伯:“大管家请!”
“那老奴告辞!”柯伯立即的点点头,随着李护衞首领转身,由着来的方向转了回去,不出片刻便出了风府的大门,消失了身影。
风云轻一张小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柯伯的身影消失,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面具,一抹嘲讽的笑意淡淡的溢出嘴角,转身,不看那四双眼睛同时的看着她,抬步继续的往回走去。
柳香残从看到柯伯手里的那块玉佩起,整个人都是怔怔的看着,目光始终的落到那株桃花和那个用梅花篆雕刻的凤字。同时响起江湖上一直都流传着那两句话,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蓝笑倾便是她的那个月亮么?蹙眉紧紧的蹙着,如葱似玉的手紧紧的贴着心口,那里似乎有什么在不受他控制的要跳出身体,忽然感觉心口有些痛意,但也只是一瞬,随着柯伯将那物事儿重新的收回去,人走了个没影,他的同意消失,抬头,一双桃花目看着风云轻的脸,正看到了她那抹嘲讽的笑,一时间有些怔然。
云伴月、玉无情、玟初三人在柯伯拿出那玉饰的时候几乎同时的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当看到柯伯手心摊开的物事儿,清清楚楚的映在众人的面前。
云伴月一瞬间似乎被那株桃花和那个凤字灼伤了眼睛,一双俊眸瞬间的涌上了阴沉如海。玟初看着那株桃花和那个凤字,一双凤目忽然死死的盯在风云轻的脸上。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攥起,几乎攥出了深深的血痕,他有不自知。而玉无情同时也看向那玉饰,如冰似玉的俊颜一怔,他没有想到这代表凤尘儿身份的贴身事物会出现在柯伯的手中,或者确切点儿说是蓝笑倾的手中,他以为那个人是梅如雪。
四个人似乎都被定住了一般,柯伯离开,风云轻转身,他们依然静然的站立,四抹俊逸挺拔的身影忽然都有些形销骨立。四张同样俊美的容颜映出四种神情,一阵清风吹来,青丝玉带,这一副画面,静然到了极点,美到了极点。
风云轻转过去的身子突然的转了回来,看着那四个人的神色,微微一怔,但也只是一怔,便再次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子,脚步不再停顿,身影很快的便被回廊挡住了视线。
伴随着风云轻的身影消失,柳香残最先的转过头,看着那三个人,只见他们都视线看着那人儿消失的方向,三双俊眸染着各色的表情。桃花目闪过一抹幽深,在三人的面上扫视了一圈,忽然轻轻一笑:“追逐一抹风,总是虚无缥缈的。傻子才会如此呢!别怪兄弟我没有提醒你们。”
“希望你不会是傻子中的一员!”云伴月收回视线,看着柳香残的笑,冷冷的扔下一句,转身抬步离开。白衣的背影,有那么一种孤寂和落寞。
“即使一抹风,我也不会放过!最好你不是那个傻子,否则……我看世界上的活人还是太多了!”玟初同样的收回视线,目光阴冷的看了一眼柳香残笑的如桃花盛开的脸,再看了一眼离去的云伴月,同样转身离开,俊秀挺拔的背影,清雅高洁中多了一分势在必得。
玉无情看着风云轻、云伴月、柳香残三人相继离开的身影,转过头,则是目光清冷的看了一眼柳香残,腰间的寒冰剑轻轻的鸣吟了一声,白衣离开的身影带走了一抹清冷的风。
柳香残一直轻轻的、浅浅的笑着,就跟没听见几个人的话和神色一般,笑的如春风拂过桃花,万种风情,最后看着几个人的身影相继的消失视线,足尖踮起,一个轻轻飞身上了房顶,躺在了刚才他铺的那一大片荷叶上,闭上眼睛,轻飘飘的声音传了出去:“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风云轻……凤尘儿……梅如雪……蓝笑倾……云伴月……玉无情……玟初……还有楚昭颜和楚缘夕……呵,真的好有意思啊……”
风云轻脚步不快不慢的走着,一步一步,脚踩在路面上铺的平整的青石砖上,青石砖温暖的有些灼人的烫意,就如她身中了迷情散时候那灼热的程度一样,但有一点,她的心却是冰凉彻骨,那冰凉彻骨的感觉由心口流遍全身,最后传到脚上,脚底的青石路面上被太阳晒了大半日的灼热温度似乎也难以抵抗。冰凉的感觉透过脚心,传到了青石路面,直到那清凉入骨的感觉透过青石路面在传到地底下。无一处不是凉的清冷,冷入骨髓。
一张满是脂粉的小脸一片淡然,淡的几乎没有半分颜色,手里的面具被她轻轻的抓着,几乎没有重量一般,似乎来一阵风,那两个叠在一起的面具便会随风飘散。
不知不觉的穿过了几道长廊,风云轻再抬眼,已经回到了她的相思阁。抬眼看了一眼院门那三个张牙舞爪的大字,停住脚步,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半响,轻叹了一口气,相思阁怕是就只有这一块牌匾还是完整的了。
抬步向院里走去,一阵风突然迎面刮来,粉色的身影一闪,兰儿已经到了风云轻的面前,停住身形,全身上下将风云轻打量了一圈,一张满是担忧的小脸看到完好无损的风云轻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兰儿担心死你了。”
风云轻被迫的停住脚步,眸光扫向屋内,撇了兰儿一眼,没好气的道:“担心我怎么躲得没影?”
“小姐,那可是徳贵妃啊……昨口口就跪了大半天,膝盖到现在还痛着呢!而且……而且我这不正忙呢么?”
“忙着和人家相会?”风云轻挑眉。
“小姐,才不是呢!我是真的担心你啦,本来是想和你去的,可是徳贵妃要见的可是小姐,又不是我……我去了也没用,而且想到有九皇子在,小姐一定会没事儿的,所以,我就放心啦!就算九皇子不在,小姐也会摆平的了。”兰儿的小脸一红,但立即的拍胸脯保证。
“算你还有些良心!”风云轻伸手去敲兰儿的头,手刚伸出去,兰儿身影一闪,人已经后退了三丈开外,不满的瞪着风云轻:“小姐,都说了多少次了,你别总是打我的头了,会打傻的……”
“你的功夫这几日倒是进步了!”风云轻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抬步向着她的房间走去,地上残砖断瓦已经被清扫了,可是脚踩在路面上还是深深浅浅的痕迹,眉头蹙起,看着兰儿:“到底是谁将这裏拆成这个样子的?”
“小姐,我也不知道啊!那时候我离开的时候还没这样呢!”兰儿立即的摇摇头,小脸一片心疼:“好几百万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你是怎么看家的?谁将房子拆了都不知道?”风云轻走到门口,看着兰儿心疼的小脸,立即一怒:“那你怎么会知道有人要拆房子?未卜先知啊?”
“不是啊小姐……是当时这裏好些人,都剑拔弩张的,奴婢就一个人,恐怕拦不住啊,就去找小姐了,谁知道还是回来晚了,都怪那个刘亦青,要不是他,不耽搁时间的话,一定不会这样的。等我一会儿就去把他家给拆了……”兰儿先是小脸一哭,然后就恨恨的。
风云轻伸手照着兰儿的脑袋就‘啪’的打了一下子,清脆的响声响彻在院子里,显得尤为清晰,脸色不善的看着兰儿捂着头痛苦的看着她,怒道:“关着人家刘亦青什么事儿?是你自己美看好院子,少给我推卸责任。”
“小姐,你又打我,可是这次是真的不怪我啊!子夜和凤影不在暗中护着小姐,咱们藏娇阁外侧都有小姐布的阵法,根本就没有别的暗衞保护,前院风府那些暗衞没有家主的印信,奴婢也请不动啊,那些明面上的护衞,根本就管不了什么事儿。这裏里裡外外和着就我一个,而那些公子们一发怒,没将我拆了就算是好的了……”兰儿捂着头,委屈的看着风云轻,一字一句的道。
“你说这裏有好些人?都是谁?”风云轻听着兰儿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抓住敏感的字眼,立即问道。
“还不是伴月公子、玟初公子、玉公子、还有那个香残公子,后来又加入了一个九皇子!一个个的都阴沉着脸看着对方,恨不得将彼此吃了的样子……”兰儿立即恼声道。看着相思阁被损坏一空,更是心疼的跟什么似的,不由哀怨的看着风云轻:“这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怪小姐你,要不是你将这些麻烦都招进咱们这裏来,也不会如此啊!这可是好几百万两银子没了呢,歌尽桃花的兄弟姐妹们辛辛苦苦的血汗钱呢,就小姐你不知道珍惜……”
得?这还是怪到她的头上来了,风云轻蹙眉,先前他问楚缘夕,他说他来了这裏就毁了,而兰儿却说她走的时候这裏还好好的,那时候楚缘夕是已经来了……看着兰儿:“那就是说是他们五个人一起拆的了?你走的时候确定楚缘夕也在?”
“可不是么?那时候九皇子都来了好一会儿了。”兰儿立即点头:“我怎么能不确定呢!我还告诉要九皇子帮我看着呢!他当时可是答应了的,谁知道却说话也太不算数,一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风云轻点点头,看来楚缘夕那家伙是对她撒谎了,继续问道:“那时候张伯可是发现自杀了?”
“怎么没发现?我出来的时候正赶上小李子带着大夫去给那老头子去看病,那老头子真是一个老废物,不就是一个徳贵妃娘娘么?至于怕成那样?也值得他自杀,真是个没用的老东西。”兰儿立即道。一张小脸满是不屑。
“我不是一直都告诉你事情不能看表面么?”风云轻伸手照着兰儿的脑袋又打了一下,嗔怒道:“尊老爱幼懂不懂?要没有张伯那老头子的血,你现在早就见不着你家的小姐我了。”
“小姐,你又打我?”兰儿再次的捂住头,疑惑的看着风云轻:“那老头自杀和小姐有什么关系?那是他自己年老糊涂了。”
“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风云轻立即的摆摆手,抬步向屋内走去:“你这就去看看张伯,然后将雪凝丸再喂他两颗。回来给我端些饭菜来。没看到都大中午了么?难道你要你家小姐我饿着肚子下午陪姑姑逛园子?”
“小姐,雪凝丸好贵的啊……”兰儿立即反对:“那老头子都那么大的岁数了,还吃什么雪凝丸啊!”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让你去你就去。”风云轻白了兰儿一眼,这死丫头的脑子里除了银子就没有别的了。估计她和子夜两个人在她的心裏都没有几百万两银子重要。
“那好吧!看那老头子也还算对小姐好的份上。”兰儿想了想,转身向外走去,刚走了两步,顿时的回转身不敢置信的看着风云轻:“小姐,你真的将徳贵妃摆平了?而且还要陪她逛园子?难道她住在风府了?”
“嗯!”风云轻点点头,抬步上了台阶,伸手挑开了帘子,听见兰儿还说了一句什么,顿时不耐的道:“你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还不赶快去,早些把饭菜弄到我面前才是正事儿。”
兰儿立即不再言语,赶忙的走出了院子。
“你们两个舍得回来了?”风云轻抬步走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屋子内那两只半躺在软榻上,懒洋洋的挤在一起,颓废困倦的睡着了的人,仿似两只大虾米,翻了个白眼,这两个家伙和影月打了三天三夜,看来是累死了。
一句话说出口,那两人依然睡着,似乎睡死一般,连半丝声音都没发出,别说眼睛更没有睁开了。
风云轻蹙眉,如今紧关接要的时候,他们这样的睡觉怎么行?袖中的手伸出,一阵冰寒的风吹了过去,两个人凌乱的青丝飞舞,身上有些破损的衣衫随着寒风摆动,但是虾米样蜷缩在一起的身子一动不动,而且似乎睡得正熟了。
靠!这掌风当成给人家解暑的了!风云轻看着那两人,浑身上下狼狈的不成样子,这两个家伙就是天生的好斗,更何况那天遇到的人又是影月,蹙眉的撤回手,算了,就让他们睡一会儿吧!否则明日也是没有精力夺那十对宝盒的。
不再看那两人,风云轻低头看着地上依然没收拾走的那一堆面具,精美的房子,很是有艺术,看来兰儿也是极其喜欢这面具堆成的模型,所以没有破坏。
缓缓的蹲下身,伸手将自己手里叠在一起的那两只面具摊开,先是两只面具对比,然后发现一只面具昆仑奴的嘴角处有着缓缓弯曲的弧度,像是那个死狐狸算计别人时候的笑。而另一只则是嘴唇的弧度很正,但是一双眼睛确是有一只睁着,一只闭着,端正的颜色居然从中透着一抹慵懒和玩世不恭,就像楚昭颜躺在马车里,看着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