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入住(1 / 2)

风云轻停住脚步,蹙眉看着张彦,她刚刚还交代他无论是谁一律不见的,只是回来这么屁大的功夫,到又跑来烦她,刚要开口,只见门口的墙角处一片黑色的衣角一闪,梅如雪跟在张彦的身后,步履悠闲的走了进来。

风云轻一愣,看着梅如雪。今日的梅如雪和往日的很不同。黑色的暗底云纹锦袍,袖口两枚金线编织的梅花,梅花碎瓣繁密而不杂,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显出瑰丽绝伦的色泽。然而比梅花更艳的是他的容颜。

虽然还是那一张她看了十年的脸,但是居然给了她一种惊艳的感觉。眉如羽翼,墨玉的眸子如一汪深潭,偏偏眸底有光华绽现,薄薄的唇角,划出优美的弧度,浅浅的笑着。步履翩翩而来,看似顾盼多情,实则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淡漠凉薄。

这样的梅如雪,风云轻十年来第一次见到。有些怔怔的反应不过来,眸底是一片讶异。

“七小姐,是卑职失职!拦不住雪公子,请七小姐责罚。”张彦快步的走进来,跪在了风云轻的面前。

“连皇宫都拦不住他,更何况区区一个风府。没事儿,你下去吧!”风云轻收起讶异之色,对着张彦摆摆手。声音平静无波。

“多谢主子体谅!”张彦心裏一暖,此时却是心悦诚服的效忠风云轻,将七小姐改为了主子。站起身退了出去。

“你又来做什么?”风云轻看着梅如雪蹙眉。这样的梅如雪,她看不透。如果他今天是特意这样惊艳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的心掀起波澜的,那么无疑他做到了。因为这样的梅如雪,让她感受到了危险。

梅如雪眸光流转,笑看了风云轻一眼,缓步走上前来,一撩一摆,坐在了雨烬的对面,挑眉看着雨烬,不答风云轻的话,声音清润清凉:“来一局?”

雨烬一直静然而坐,看着梅如雪缓步走来,眸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白皙的指尖微挑,抚平了棋盘上的残棋,款款而笑,朱唇轻启,声音低沉温润:“好!”

如玉的指尖执起一颗黑子,梅如雪不看风云轻一眼,优雅的落在了棋盘的正中心。抬眼看了雨烬一眼:“请!”

雨烬看到梅如雪将黑子落到正中,微微的讶异了一下,便浅浅一笑,白皙骨节分明的指尖执起白子,落在了期盼的一个死角,抬眼看了梅如雪一眼:“请!”

梅如雪再次一笑,面色不变,又执起黑子落下。雨烬也执起白子,你来我往的走了起来。红衣风华绝代,黑衣清华倾艳。皆是优雅天人,高贵非凡。

风云轻看着梅如雪,半响又将目光移开看向雨烬。二人似乎将她摒除在外。秀眉微蹙,半响后揉揉额头,一定是她眼花了。便不再理会,伸手推开了云伴月紧闭的房门,抬步走了进去。

房间干净整洁,纤尘不染。风云轻站在门口,扫视了房间一圈,也不见任何异常,便将目光定在云伴月的身上。

只见云伴月半躺在软榻上,青丝有些微的凌乱低垂,白玉的俊颜眉宇间有隐隐的疲惫之色,一双平静如湖面的眸子,波光里有隐隐的血丝显出,视线看向窗外优雅端坐下棋的梅如雪和雨烬。神情淡漠。

当风云轻推开门,云伴月缓缓的收回视线,定在风云轻的身上,声音清凉:“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风云轻看着云伴月,微微蹙眉,她今日倒是谁也不着待见了么?既然能摆这副脸色给她,看来也没什么事儿,点点头,风云轻刚迈进来的脚撤了回去,转身关上门走了出去。

看见风云轻居然真的关上门走了出去,一张淡漠的容颜瞬间一片阴沉如雨,薄唇紧紧的抿着,自成一字。袖中的手紧紧的攥了一下,又松开,低头看了自己的手心一眼,再次抬头,又恢复神情淡漠的看着窗外。

没有听到云伴月的声音,看来这次是不同以往了。风云轻关上的门再次推开,一只脚又迈了进来。

再次的听到声音,云伴月转头,看到风云轻又站在门口,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又淡漠的转过头,这次到没有说赶她的话。

“你要是不再让我出去,我可进来了哦!”风云轻好笑的看着云伴月。心底叹息,没想到仅是一夜他就受了一圈,想来昨日的情形是相当的惨烈。

“愿意进来就进来,不愿意进来就滚出去!”云伴月的声音很是不好,带着些僵硬和干裂。

风云轻努努嘴,进来是用脚,滚出去她还没试过究竟要怎么滚?还是习惯些好,便关上门,抬步走了进来。坐在云伴月身边空出的一块软榻上看着他。

云伴月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僵硬,便再次神情淡漠的看向窗外。

风云轻也顺着云伴月的视线,看向窗外,发现这个角度的视线很好,不但见梅如雪和雨烬的神情一览无余,而且还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棋盘上的落子。

相思阁没有一丝风,院中草木尽毁还没补修。两个人端坐在院中,自成一道风景如画。棋盘上的棋局都是沉如大海平静,看不出任何心思。而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丝笑意,也同样的看不出来半分的想法。

风云轻不由得赞叹,这两个人……当真是……当真是……

她心裏想着用什么词形容现在给他的感觉恰当,想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词来形容她现在的感觉。梅如雪和雨烬,这一局棋,她看不透。

“呵,真是有意思……”云伴月忽然轻笑出声。俊眸看着棋盘,裏面清凉如水,没有半分的笑意,转头看着风云轻:“你好福气!”

风云轻嘴角抽了抽,不理会云伴月嘲讽的神色,手指揉了揉鼻息,看着那两个如画的人,都是她的夫婿啊!顿是点点头:“是啊!我好福气!”

云伴月的脸色沉了一分,伸手猛的揽过风云轻的腰,毫无预兆的,薄唇覆在了风云轻的唇瓣上。

风云轻一怔,刚要推开他,碰触到他瘦了一圈的身子,顿时的停住。任云伴月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清凉甘洌。

对于风云轻的乖巧不反抗,云伴月似乎愣了一下,唇瓣停在她的唇瓣上,没有深入的吻,而是一双眸子探寻的看着她,眸底一汪深邃无垠。

风云轻也看着云伴月,眸光清澈如水,眸底却是一片微醺。

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云伴月唇瓣轻添着风云轻的唇瓣,柔软温暖的唇瓣让他心一悸,舌尖撬开贝齿,加深了这个吻。

长长的睫毛同样的轻眨了一下,如羽翼落下,盖住眼帘,风云轻柔顺的任云伴月吻着。脑中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两日前的缠绵入骨。心弦轻轻的被撩拨颤动。

轻轻浅浅的喘息溢出嘴角,风云轻的小脸被染上了微微的红润。云伴月眸光渐渐的染上了迷醉的色泽,俊颜的淡漠尽数褪去,染上了蒙胧的熏光。

直至再也不能呼吸,云伴月才离开风云轻的唇瓣,喘息着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沙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风云轻不明白的看着云伴月,声音亦是沙哑。

“为什么你不反抗?”云伴月盯着风云轻的眸子,怀里抱着娇软,这温香软玉的感觉让他爱到了极致,一种飞蛾扑火的极致。

“我为什么要反抗?”风云轻看着云伴月,眨了眨眼睛,手指轻柔的拂过他的眉眼唇瓣,心裏轻叹,这样一张淡雅似仙的容颜,这样一个人儿,居然外表和心天差地别。天人的外表,迷惑世人,魔鬼的心裏,可以随时的将人拖下地狱。

两种极端,出现在他的身上,却有一种致命的诱惑。让她每次一见,心总也不能淡然,心弦有颤动,这便是心动吧……

可是她有些不明白,一个人的心不就一个么?只爱一个人,可是她的心呢!她情毒发作的时候明显的告诉她一个事实,就是他对蓝笑倾心动了。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爱蓝笑倾。

那么梅如雪呢?十年,是她心底不能碰触之重。她将他自发的给尘封了。所以她不知道。云伴月么?她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对她用强的时候她不反感。若是别人,怕只是死吧!

还有……

风云轻的眸光显出迷惑飘渺的神色,似一汪湖水,裏面掀起数不清的波纹。被吻得鲜红的唇瓣微微的抿起,秀眉微微的拧成了一个结。越想越是烦乱,忽然摇摇头,干脆放弃。这么费脑筋的事儿,不想也罢!

便对着云伴月烦闷又潇洒的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喜欢就吻了呗!世间的事儿变量太多,今日谁又知道明日之事。韶华白首不过转瞬,趁着我还有行乐的资本,就应该及时行乐啊!”

云伴月一愣,看着风云轻,将她眼中脸上的神色都一一的看尽眼底,听着她的话,有些怔怔然。

“在屋子里闷着干什么?走,我们出去看他们下棋去。”风云轻退出云伴月的怀抱,起身站了起来,伸手拉起他,抬步向门口走去。

云伴月蹙眉,然后看着风云轻拉着他的手,俊眸轻闪了一下,抿了抿唇角,不再言语,也跟着她走出了门。

院中雨烬和梅如雪依然悠然的下着棋,看到两人出来,梅如雪清淡的转头看二人一眼,眸光在风云轻的唇瓣上定了一瞬,又略过云伴月的唇瓣,扫了一眼二人相握的手,神色不变,清淡的转过头。

雨烬则是抬头对着二人浅笑了一下,眸光同样的略过风云轻和云伴月的唇瓣和握着的手,一样神色不变的低下头,悠然的执起子落在棋盘上。

风云轻如水的眸子眨了眨,云伴月俊眸闪过一抹光。风云轻拉着云伴月的手坐在旁坐上很大方的观战。

相思阁静静的。连一丝风丝也不闻。四个人的呼吸都是轻轻浅浅的。连棋盘上落子的声音都是细微而不闻。空气中流动着异样宁静的气流。

两个小时,棋盘没有半分波动。二人你来我往,两双如玉白皙的指尖依然满满的走着。神色不变,仪态悠闲。

风云轻先是漫不经心的看着棋盘,渐渐的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染上幽深。云伴月凤目也渐渐的缩起。正午的阳光明媚,射在四个人的身上,没有一人觉得火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偏西,夕阳的余晖射在棋盘上,棋盘被踱上了一层金光,黑白两子依然是相同的数量,局势不见松动半分。

日落西山,兰儿端着饭菜过来几回,又自觉的端着饭菜走了出去。

月上中天。就在风云轻以为这一局棋要一直走下去的时候,梅如雪忽然的扔了手中的棋子,对着雨烬清淡一笑:“还下么?”

“不了!”雨烬摇摇头。也将手中的子扔了。同样淡淡一笑。

两张容颜,两个人的笑意,让风云轻一阵恍惚,似乎凤凰山上那个要将雨烬不遗余力斩杀于剑下的人不是梅如雪。凤凰山那日的血雨腥风,尸骨堆积成山,凤凰谷血流成河,就如梦一场。只是她一个人的梦而已。

棋盘上黑白两子交相辉映,沉如大海。纷繁交错,却又各不相干。

风云轻看着那黑白子,半响抬起头,眸光扫了三个人一眼。梅如雪依然清淡而笑,雨烬静然浅笑,云伴月则是一脸漠不关心。

如水的眸子轻眨了一下,风云轻挑眉看向梅如雪:“是住在这裏,还是离开?”

许久没开口,风云轻的声音有一些暗哑,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