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郡夕春县城往南几十里处的一处荒郊,渺无人烟,杂草丛生,一条涓涓小溪流淌着干净的溪水,自北向南蜿蜒流过。
小溪案边的蓬蒿有一人多高,其中满是杂草荆棘,布满了方圆好几里地,这一代荒芜的紧,甚至找不到一条正规的道路,有从这裏经过的路人,必定会被这裏的阴森冷清气息吓到。
两株老树,枯藤缠绕,暮色苍苍之下,这两株十多年的古木老树,就如同荒郊的妖魔一样,几只老鸦立在老树枝头,发出古怪的叫声。
枯藤老树昏鸦,却无小桥流水人家。
苍凉,萧瑟,阴森,冷清!
世居夕春县的老人们也都知道,当年这裏倒是热闹得紧,更有一座古庙,虽然不大,但是对于笃信佛法的燕国人来说,这处小庙也是他们精神依附所在,香客不绝,都是田间地头的普通百姓居多,也有些买卖人和旅人往这处古庙中捐献香火。
只是不知道哪一年,古庙中的七八名和尚,一夜之间被人杀的干干净净,是受更是被挂在门头屋檐下,官府追查,也没出个结果,只传说是有盗贼窥伺古庙里的香火银子,所以杀人劫财,但是事情究竟如何,早已经尘封在历史之中。
但是自那以后,古庙便破落,没了和尚,自然也就没了香客,更加上当年数条人命丢在这裏,这裏也就无形中有一种诡异阴森的气氛。
本来古庙边上一开始还有三五户人家,那次事情后,早就迁走,方圆几里之内,罕有人至,也渐渐成了荒芜之地,人烟难寻。
似乎是在几年前,又有一群和尚来到了这裏,将残破不堪的古庙重新收拾了一番,就在这边落下脚来,只是没有供佛,也没有香客过来烧香。
就像居于世外一样,虽然当地人隐隐知道有这么一回子事,但是很快地,大家都忘记这边还有一座破败的古庙,忘记这裏还有一群和尚。
……
简简单单的古庙,一栋灰暗颜色的正殿,后面有两间小砖房,其中一间是平日里用来煮食的厨房,另一间则是用来摆放柴房的。
正殿有几处居室,和尚们都是在正殿内居住。
虽然是经过重新收拾,但是远远望去,灰暗的小古庙还是显得阴气沉沉,那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昏暗,而那两株站立着老鸦的古树,就在古庙正门前。
韩漠是在黄昏时分,才到了这裏,跟随他一同前来的,只有李固一人。
将马缰绳交给了李固,韩漠想了想,才道:“你莫进去了,找个地方自己歇歇!”说完,径自进去了古庙之中。
李固将马拴好,便靠着古树坐下,只是枝头的老鸦叫的让人心烦,他手一扬,一道光打向了枝头的其中一只老鸦,那老鸦“哇”地发出最后一声怪异的叫声,从枝头上像石头一样坠落下来,而其它几只老鸦则是被惊吓的展翅离开,一时间这裏变得更是冷清寂静。
李固神情漠然,这才从怀中拿出一支木头,死气沉沉的木头,很快就会被他的刀子变成灵气十足的仕女----那一段不可磨灭的故事,不能遗忘的人!
……
古庙的门头,竟然还挂着一块匾,这块匾虽然不显新,却也不如何的成旧,上面刻着“无名寺”三字,字如流水,看上去便有一股祥和的意思。
韩漠进门时,早有一名和尚迎上前来,合十道:“韩将军!”
韩漠笑着双手合十,温言道:“这几日,有劳几位师傅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本就是济世度人而已。”和尚道:“韩将军放心,寄居此处的几位施主,伤势都已无大碍,只是恢复还要几日……”
韩漠真挚道:“有劳师傅了!”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往和尚手中塞过去:“师傅,这是韩漠捐献的香火钱,还请收纳!”
和尚急忙后退一步:“韩将军,普救世人,乃是佛门之任,你这……”
韩漠诚挚道:“师傅莫急,韩漠捐献的这香火银,绝不是因为几位师傅收纳我的朋友。只是韩漠知道,贵庙的师傅每日里都是四下里为灾民免费诊治,更是免费赠药,此等菩萨心肠,韩漠是深为钦佩的。韩漠这香火银,只是助诸位师傅一臂之力,能救更多的百姓……还请师傅明白韩漠的用心!”
“阿弥陀佛,韩将军宅心仁厚,贫僧就受领了!”和尚接过银票,收了起来,才道:“韩将军,几位施主都在后面,你可自去,贫僧这边还要备药!”
韩漠深深一礼,这才穿过正殿,出了后门,到了后院中。
两间破败的居舍左右相对,虽然简陋,但却很是干净,这院落里的地面上,更是扫得极为干净。左边居舍的大门微敞着,右边的厨房却是虚掩着。
院落里很是冷清。
韩漠上前推开左边的大门,进去之后,回手轻轻掩上,这小房舍内,被隔成了三段,中间进门这一处,整整齐齐摆放着劈好的木柴,左右两边,又各有一处小门,那裏面是两处房间。
韩漠显示往左边轻轻推开门,只见裏面放着一张简陋的小木床,一名少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褥,呼吸匀称,睡得极沉。
韩漠也没进去,轻轻带上门,这才到了右边,轻轻推门而入。
这间屋内,却是摆放了两张小木床,裏面的一张床,一名男子躺在上面,一动不动,身上盖着薄薄的被褥。
靠外面的木床上,却是坐着一名瘦弱的中年人,见到韩漠进来,这中年人脸上显出一丝笑意。
“先生!”韩漠上前去,恭敬试了一礼。
这名中年人,当然就是暂时安置在这裏的鬼谷宗师庄渊,比起地下迷宫时候的样子,此时的庄渊已经大大的变了样子。
那个奄奄一息惨不忍睹的庄渊,此时自是早就洗过澡,身上换了一身轻便的锦衣,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也刷洗扎了起来,虽然依旧是瘦弱无比,但是此时展现出来的形貌,却是一位淡定儒雅的中年儒士。
庄渊看起来精神似乎不错,微笑道:“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