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木第六刀劈下后,都尉的虎口已经裂口,溢出鲜血来,再也撑不住,手中的大刀脱手而飞。
而他手底下的那些西北刀手,虽然每一个都是刀技不凡,单拎出来,甚至每一个人都能轻松对付一名御林军兵士,但是此时御林军的人数远远多于他们,西北刀手,每一人都要面对数名骑兵的围攻,只是片刻间,八名刀手,就已经有四人被砍死在地。
都尉显然知道大事不妙,在大刀脱手之际,双脚已经在马镫上猛力一蹬,身体后仰,竟是在马背上一个后翻身,从马上翻了下去。
肖木亦是暴喝一声,身体亦是从马背上腾起,身体如同一直老鹰般,自半空中向都尉追扑过去。
那都尉并不再与肖木交手,而是极为迅速地向马车的车厢中冲过去,与此同时,他那虎口被震裂的右手,亦是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来,如狼般钻进车厢之内。
他的身法敏捷,肖木临空一刀劈空,见他钻进车厢内,立时感觉事情不妙,毫不犹豫紧随冲进了马车之中。
他冲进马车之时,那都尉手里的匕首已经刺入了受伤的杨永辉心脏处,杨永辉双目怒睁,一只手已经掐住了那都尉的脖子,嘶声道:“为何……为何杀我?”
那都尉根本没有时间回答,肖木在后面,手中的大刀已经往都尉拿着匕首的右肩劈下去,血花飞溅,匕首尚未从杨永辉的胸口拔出,这名都尉的右臂竟是被肖木的大刀生生从肩头砍断。
那都尉竟是异常的强悍,在肖木大刀砍落之时,他的左拳已经击在杨永辉的手腕子,在他右臂被砍断的刹那,杨永辉的手腕骨“喀嚓“一声响,竟是被都尉击碎,掐住都尉脖子的手顿时无力松开,而那都尉也在这一刻,忍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身体依然敏捷地从马车那窗户窜了出去。
所有的事情只是发生在瞬间。
都尉窜出车窗,肖木亦是顾不得杨永辉,紧跟着从窗口窜出,厉声道:“哪里走?”
他是要存心活捉那名都尉,从他口中审出口供来,否则方才那一刀,足以将那名都尉劈成两半。
都尉窜出车窗,滚落在雪地上,那断臂向外泊泊流血,殷红的鲜血洒溅在雪白的积雪之上,红的耀眼,红的炫目,更是红的惨烈。
他左手捂住断臂处,脸色煞白,想要夺马逃离,可是等他坐在雪地上抬起头,却见到十多名御林骑兵已经将逃路围死,刀光闪闪,那是插翅也难飞了。
肖木紧握大刀,一步步走进过去,抬刀指着那名都尉,冷声问道:“你不是西北军,更不是大将军的部下,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都尉惨然一笑,道:“本就没……没想活着离开,不必……不必多说废话……”
正在此时,旁边一群御林军过来,两名遍体鳞伤的刀手被制住。
“大人,死了两个,活捉两个,咱们死了三个弟兄,伤了七个!”一名御林校尉上前禀报,神色颇有些恼怒。
几十名精锐御林骑兵围杀不到十名刀手,却死伤十人,虽说对方的死亡数是己方的一倍,但是这却也让御林军恼怒不已。
“你如果老实交代,或可饶你一命!”肖木走上前,大刀顶住那都尉咽喉:“说,你们是谁的人?你若不说……”他瞥了那两名刀手一眼,冷笑道:“我们也会从他们口里问出来!”
都尉不屑道:“你们从他们口中,绝……绝不会得到任何情报,他们……本就一无所知……”说到此处,他的眼睛猛地一睁,身体豁然前倾,肖木警觉,要收回刀,已经来不及,刀锋已经深深刺入了都尉的喉咙里,他双目暴突,喉咙里“格格”响了两声,便即侧身倒在雪地上,就此死去。
众御林骑兵都是吃了一惊,肖木也是皱起眉头。
这一群人,还真是不畏死的死士。
他想到车里的杨永辉,急忙回到马车内,杨永辉躺在车内,胸口已经被鲜血殷红,嘴角更是溢出鲜血,那一对瞳孔已经涣散,呼吸微弱,显然是快要死去。
“他们本想救你离开,但是见事不妙,所以干脆将你杀了。”肖木轻叹道:“韩将军提拔你为护军参领,对你恩惠甚重,你为何要背叛将军?你到底……是与谁勾结?”
杨永辉口中往外冒鲜血,他用尽全身力气,微抬起左手,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左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抓住,只听他那虚弱的声音充满着不甘,“太子……太子……”叫了两声,左手便软软垂了下去,双目依然圆睁,却不说话。
肖木上前伸手探了探鼻息,杨永辉却已经死去。
肖木无奈摇头,伸手将杨永辉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出了马车,看了那两名刀手一眼,沉声道:“押回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