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骑出人意料地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打击,冲在前面的铁骑,只是在片刻间,就有超过三百名铁马骑兵栽倒在马下,而且栽倒下马的骑兵,几乎都是在瞬间就被长枪手扎死。
铁马骑后阵的骑兵根本不知道出了何种状况,他们只看到前方有大批的同伴莫名其妙地从马上摔落,而且也看到了那些战备重甲的战马就如同中邪般栽倒,都是显露出了罕见的惊讶。
燕军根本不给铁马骑犹豫的时间,持盾手凭借着强壮的身体和强大的气力,以盾牌保护着身体,山呼海啸,努力而果决地向前艰难挺进,鈎镰枪手和长枪手紧跟左右,以巨大的虎面盾为掩护,踩踏着魏军骑兵的尸首,步步前逼,枪出如电。
强悍的铁马骑,此时人仰马翻,出人意料的失利,让他们的阵型混乱起来。
“前进!”燕军阵中传来临阳关总兵铁奎的怒吼声,这支特别的军团,由他亲自指挥,中气十足,声如虎吼。
“稳住阵型!”铁马骑阵中也传来呵斥声:“砍枪!”
果然不愧是燕国最强的骑兵团,在遭受沉重的打击之后,只在片刻间就稳住了惊讶的情绪,而铁马骑的指挥者,也很快就看出了燕军的门道,知道问题的关键就是在鈎镰枪上,所以大声呵斥着,呼喊着,命令铁马骑以战刀先砍断鈎镰枪。
鈎镰枪对铁马骑的威胁几乎是致命的,不但可以勾断马腿,让铁马骑无战马可趁,而且更能够将重骑兵的头盔勾扯下来。
铁马骑兵最恐怖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全身上下都被重甲护住,刀枪难入。
之前庆军之所以能够杀伤铁马骑上百骑兵,完全是依靠一些勇猛的战士生生将铁马骑拖拽下来,尔后与铁马骑在地上纠缠,扯脱头盔杀死,但是魏军铁马骑的阵型极其严谨,互相之间都有照顾,协同作战,想要将铁马骑拖拽下来,困难无比,之前庆军乃是以巨大的牺牲才好不容易斩杀百骑。
但是鈎镰枪的使用,却可以在重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趁势扯下他们的盔甲。
以盾牌兵保护前进,鈎镰枪手断马腿扯头盔,长枪手准确无误刺杀铁马骑兵,三人之间必须要配合纯熟,其中任何环节出了问题,攻击力和效果将大打折扣,但是燕军庆幸的就是萧怀玉当初留下了三位一体阵法,这种阵法,让韩漠可以在短时间内使用这种克敌之术。
虽然铁马骑的指挥者高喊着斩断鈎镰枪,但是燕军却并不轻易出枪,持盾手保持着队形,一个靠一个往前挺进,但有死伤空缺,后面便立刻有新的兵士和盾牌补上来,铁马骑兵忌惮于鈎镰枪的威力,一时之间竟是缓缓后撤,但是队形紧蹙,而且后撤军令未下,更何况这关系到铁骑的声誉,所以铁马骑兵虽然缓慢后撤,却并非是真的要撤退,而是寻找时机,伺机冲过来,打开缺口。
燕军却不留情,从那些巨大的虎面盾后面,总是有鈎镰枪冷不丁地探出来,虽然确实有一部分鈎镰枪被铁马骑的骑兵砍断,但是大多数的鈎镰枪还是无情地勾断了马腿。
萧怀玉训练出了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军队,而今天,他的后继者韩漠指挥着这支铁血之师,正在展现着他们的勇悍。
……
南阳关城头上的薛破夜此时已是一脸错愕,他立于高处,对于战场的形势看的十分真切。
那一支攻无不克的铁马骑,本来一往无前,在联军右翼撕开了缺口,薛破夜心中正是得意之时,却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王牌骑兵忽然间遭遇到严重的失利,他一时间还看不清具体情况,但是他却能够清晰看到,铁马骑冲在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栽倒一片,而联军的一支军团,却极其勇悍地向前突破,自己的铁马骑一个一个倒下,阵型直往后退。
“怎么回事?”薛破夜大吃一惊。
而此时此刻,林诚飞和韩漠却都是松了一口气。
斥候连连来报,铁马骑死伤惨重,正连连后退,联军右翼在面临崩溃的情况下,骤然逆转,竟是大占上风。
战法取得极大的成效,这让韩漠心中顿时升起极其兴奋之感。
朱小言看着韩漠,眼中显出古怪之色,终于道:“这个法子……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韩漠凝重的表情已经轻松不少,“面对强大的敌人,想要取胜,就必须知道他的破绽。铁马骑全身护甲,唯一的破绽就在四条马腿之上,既然有这样的破绽出来,我们自然要好好利用!”
朱小言微一沉吟,又道:“鈎镰枪,并非你独创,很早就出现过。但是将它用于对付骑兵,却是很少见,你怎地想到用鈎镰枪来破铁马骑?”
韩漠耸耸肩,呵呵一笑,道:“智慧而已!”
朱小言想了想,微微点头,他不得不承认,韩漠的智慧确实很高,而且这个人在军事上,似乎也确实有着某种天赋。
铁马骑遭受重创,一时间却不能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