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家的头顶上,始终悬挂着一把剑刃,只要出现破绽,韩漠相信那把剑会无情地切下来。
……
韩漠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是不知为何,萧家的人接二连三落马,却是让韩漠总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这种感觉,或许是来自于自己对萧怀玉的尊敬以及对萧灵芷的情谊。
所谓爱乌及乌恨屋及乌,韩漠未必会对萧太师等人有什么爱屋及乌的好感,但是他确实并不希望他们就这样死去。
吏员见韩漠神情怪异,似乎在寻思什么,不敢打扰。
许久之后,韩漠才问道:“是否……已经处以绞刑了?”
吏员点头:“大理寺判决很是迅速,审理了三日,便即判了绞刑,两日之后,便即处死!”
韩漠心中清楚,既然有意要将萧怀金父子整死,其他家族自然会尽快下手,难免夜长梦多,没有了萧太师和萧怀玉,萧家剩下的人怎可能是其他家族的对手。
韩漠心中有些感叹之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帐门处萧灵芷的身影,她重新戴上斗笠,但是头抬起,那一双眼睛正望向这边。
韩漠心中苦笑。
萧太师的死讯,他早已经得到,但是一直没有告诉萧灵芷,只是如今萧家发生了如此大事,自己是否还应该对她隐瞒呢?
他挥了挥手,令吏员暂且退下,缓步走过去,只见萧灵芷脸色有些苍白,娇躯更是微微颤抖,韩漠此时才注意到,在萧灵芷身边,小君不知何时已经出现。
他微皱眉头,忽地想起刚才吏员禀报之时,小君似乎就在旁边,看萧灵芷的样子,小君似乎已经将萧怀金父子被处以绞刑告诉了萧灵芷。
他叹了口气,过去握着萧灵芷的手,柔声道:“外面太冷,进裏面说话吧!”
入得帐中,萧灵芷眼圈儿已经无声落下泪来。
韩漠看了小君一言,叹了口气,这事儿他本也不好说,既然小君已经告诉了萧灵芷,反倒免得自己为难,微一沉吟,才道:“不要太过伤心,事情即已发生,也就无法改变。”
萧灵芷虽然知道萧怀金父子被杀,但是好不知道萧太师的状况,但是以她的聪明,却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声音微微发颤:“爷爷他……”
韩漠神色凝重,伸手拭去萧灵芷眼角的泪水,微微点头。
萧灵芷摇摇头,颇为伤感道:“这些年,他对我……有恩!”
韩漠将她揽在怀中,轻声道:“世家之争,历来就是如此血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
燕京城。
西北军出兵临阳关,力挫魏军,联军更是一举拿下亭水关,这事儿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京城,从朝到野,几乎人人都在议论着此事。
燕国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兵打仗,萧怀玉当初击退庆军收复失地,让举国上下欢腾一片,而那种欢腾,也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
此番韩漠领兵出关,利用鈎镰枪,大破魏军铁马骑,将人人谈之色变的铁马骑一举歼灭,这样的事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无疑是罕见的奇迹。
茶楼酒肆,大街小巷,对于战争的其他内容倒是少有谈及,但是对于韩漠大破铁马骑的事迹,却一个个说的口沫横飞。
许多人说起来,惟妙惟肖,就似乎自己也参与了那场大战。
而茶馆酒肆里的说书人,更是口若悬河,声称韩漠当时跨坐战马,手提战刀,亲自领着燕兵冲杀,更是想出以鈎镰枪破铁马骑的妙策,而且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铁马骑歼灭,说的极是夸张,固然赞颂了燕军的勇猛,但是韩漠却也已经迅速被神化。
就如同很多年前的萧怀玉,横空出世,如今燕国又有一位青年将军威震寰宇。
而说书人讲起这段被愈加神话的故事时,必然会事先加上一段词。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豹目如狼。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放眼天下,何处英雄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