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元尴尬一笑,咳嗽一声,才笑道:“五少爷,看来……看来你对大老爷是有些误会了……”见韩漠用一种很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韩信元只觉得心裏有些发毛,干笑两下,道:“下官临来之前,大老爷亦是与下官好一番言谈,其实大老爷心中最赏识的便是五少爷您,他实在不明白五少爷为何要这样做?这可是让亲者伤心仇者高兴之事啊!”
“亲者伤心仇者高兴?”韩漠靠坐在椅子上,冷然一笑,并不废话,直接问道:“韩玄道派你来这裏,想要和我做些什么交易?”
韩信元怔了怔,随即轻叹道:“五少爷,事情到了这般田地,实在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你与大老爷都是人中之雄,亦是我韩族的两根擎天之柱,若是你们伤了和气,势如水火,对我韩族来说,实非益事。”顿了顿,一脸感慨道:“其实下官来到魏都,并非大老爷特派,而是下官主动请缨。我们韩氏一族能有今天,那是没有辱没祖上天涯公的脸面,下官实不忍看到因为大老爷和五少爷的误会,让我韩族陷入危难之中……下官此来,便是想做个解释误会之人,化去大老爷和五少爷之间的误会……我们都是韩氏子孙,团结在一起,才能让我韩族绵延昌盛……”
韩漠面无表情,终于道:“韩信元,在我的面前,也就不必说这些虚伪之语,更不必在我面前演戏,你不累……我很累!”
韩信元大是尴尬,神情很是不自然。
“我父母和爷爷如今怎样?”韩漠神情冷淡:“韩玄道有没有为难他们?”
他心中倒是明白,韩玄道既然知道兵权在自己手中,那么心有所忌,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对自己的家人动手。
只不过如今却是很难以常理来推断韩玄道的行为,虽然隐隐觉得韩玄道不会不顾后果肆意妄为,但是韩漠心中对家人还是十分的担忧。
韩信元听韩漠询问家人,立刻笑道:“五少爷多虑了。五少爷的家人过的都极好,五少爷与大老爷之间本就是误会,大老爷心胸豁达,从没有怪罪过五少爷,只是希望能够消除与五少爷之间的误会,又岂会为难五少爷的家人!”
“呛!”
一声响,电光火石之间,韩信元只觉得眼前一花,咽喉处一阵寒意袭遍全身,只是在这眨眼间,韩漠却已经拔出旁边的佩刀,刀锋已经抵在了韩信元的咽喉。
韩信元脸色瞬间泛白,急道:“五少爷,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没耐心听你啰嗦许多。”韩漠淡淡道:“你从京中来,我现在就想知道京中究竟是何情况?我想从你口中知道我的家人如今是怎样一个情况……”他面无表情,眼眸子里却满是寒意:“韩信元,你或许还不知道,一个人如果说假话,他的眼睛就会变得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只要看到你眼睛有一丝不对,我就立刻划断你的喉咙!”
韩漠的声音很冷,韩信元已经深切地感受到,韩漠这番话绝不是玩笑话,这个小阎王真的有可能割断自己的喉咙。
其实这趟差事,谁也不愿意过来,韩信元又何曾真的是什么主动请缨而来,只不过是因为往日里确实有几分能言善辩之才,所以才被韩玄道相中,派到了魏都来。
韩漠从韩沧手中夺权,那已经明显透漏出要与韩玄道决裂的意思,双方的敌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在这种时候千里迢迢到魏都城劝说韩漠,这事儿当然不是什么好差事,韩信元来前甚至就想担心过,若是一不小心挑动了韩漠的逆鳞,自己很有可能有性命之忧。
毕竟韩漠如今手掌十万大军,许多人的生死只是在韩漠的一念之间。
所以他沿途就已经想好,自己一定要谨慎小心,尽量不惹恼韩漠,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游说韩漠,就算不成功,也绝不能成仁。
只可惜韩漠并不给他啰嗦的机会,他事先想好的许多说辞此时完全排不上用场,咽喉的寒意很快遍布全身,他颤声道:“五少爷……你……你可莫急……其实……其实令堂如今还算安好……”
韩漠眉头顿时锁起来,厉声道:“我父亲呢?还有我爷爷?”
韩信元此时哪敢欺瞒,道:“二宗主……二宗主一直在大老爷的府中,至如三老爷……三老爷……已经失踪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