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宾并没能完全领会杜晚枫的意思,但他相信自家公子。
“对了,公子,在我们的人昼夜盯着高府的时候,发现还有一波人也在留意着他们。这伙人不知道是敌是友,目的为何?”
杜晚枫思忖,没一会儿便笑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人应该是张慎来派来的。”
“张首辅?”
“他早就在怀疑高崇了,也一直在搜寻他勾结敌国的证据。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事,到时候只用将东西给张明净,他们还得谢谢我。”
在朝臣们商议着如何处置西荣事宜时,杜晚枫的一封奏疏再次引起了承安帝的注意。
“夫仓?杜探花前些日子还提醒朕要留心西荣,往西部增兵。今日却又说夫仓也是一患,万不可将所有注意力放在西部,要留心被夫仓趁虚而入。”
承安帝一时有些拿不准杜晚枫是怎样的心态,过去他这个吏科给事中并未积极上书、参与朝政之事。自西荣回来后,在他这儿倒是存在感很强。
难道是他接连立下大功,杜家的事也时过境迁。他有心要涉入朝局,求个好前程?
如果只是一心想为他分忧和效力,那承安帝倒也能容他。可若是他想成为另一个杜寒秋,那是绝不可能让他得逞的。
虽是如此,在早朝上承安帝还是把夫仓的事拿出来让朝臣们议一议。
这一说法,竟然得到了首辅张慎来的力挺。
他往高崇的方向瞥了一眼,面瘫着一张脸说道:“夫仓豺狼之心,六年前割走我朝三郡,近两年也在不断游说北安、西荣,妄图一同进犯我大闽。且夫仓有着天下最顶尖的情报机构,机密卫的触角已经延伸到了各国,毫无疑问敬天府也有他们的谍探。”
承安帝也直了直身体。
他过去也听人说起过夫仓机密卫,传闻他们无孔不入、身份神秘。机密卫的成员,有贩夫走卒、欢场名伶,也还有名流权贵。凡是进入机密卫的,除了死、终身不得出。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机密卫已经在各国地下织就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源源不断将重要的、有价值的情报传回夫仓。
夫仓论领土面积,只抵得上四分之一个大闽王朝。
论战力,也不是最彪悍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国家,在各国都有着可怕的存在感,还有巨大破坏力。
与他们相邻的北安,对夫仓颇为忌惮。
手握重兵的豫魄将军,在查到夫仓暗中颠覆北安政权,向王上建议彻查并拔除夫仓在北安的暗桩,还要向夫仓出兵要求他们给个说法。
但这位北安名将,没多久就被卷入到了北安党争之中,死得窝囊极了。
十多年过去了,再谈及豫魄将军,其他人除了唏嘘,也怀疑这背后有夫仓在推动。
倒是夫仓,做事手法越来越隐秘,更加让人抓不到他们把柄了。
张慎来接着道:“杜探花的顾虑很有道理,如若大闽分化西荣的计划被夫仓得知、并且有往西部增兵的意向,那夫仓绝不会错失时机。”
“那张首辅的意思是?”
“暂缓分化西荣的计划,这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承安帝这时候想到了高崇,夫仓的事情,这位高大人素来比较积极。
“高大人,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高崇此刻真不想站出来,但既然被点名了,他做出大义凛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