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恬恬出来了，而张明净则走到了屋外，不想打扰了妹妹和杜晚枫之间的谈话。

以杜晚枫的才智，应该能用一种较为温和的方式让这个傻丫头死心。

“晚枫哥哥，刚才对不起。”

张恬恬进来第一件事便是向杜晚枫道歉，刚才沐浴的时候，和两位姐姐聊天。她就意识到了她误解了晚枫哥哥的意思，对方不是在说她体弱多病，纯粹是关心她。

“没事，恬恬，在晚枫哥哥面前，说错话都没关系的。”杜晚枫态度也很温柔，他让张恬恬先坐，又让揽春将姜汤端了过来，让张恬恬喝下。

之前他也是关心则乱，等这会儿冷静下来，杜晚枫便觉得对张恬恬还是不能用太生冷的态度。

恬恬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孩子，好好跟她说，她会想明白的。但如果采取方式不当，那很可能会给她带来难解的心结。

杜晚枫是希望她能放下他，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从没想过让她一身伤。

“晚枫哥哥也要向你道歉，在门外说话语气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张恬恬摇摇头，“是我给晚枫哥哥添麻烦了，明知道自己这副身子，还就这样跑了过来。我要是病了，晚枫哥哥一定也会内疚，也许我爹爹还会迁怒于你……是我没顾虑到这些，都是恬恬的错。”

看张恬恬完全冷静下来了，杜晚枫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他在她对面坐下，“我们俩都别争着道歉了，都忘记刚才的不愉快，好吗？”

“嗯嗯。”张恬恬乖巧又局促地点点头。

大厅内安静了下来，杜晚枫犹豫着要如何切入正式话题，就听到张恬恬怯生生问：“晚枫哥哥，恬恬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看到她这样，杜晚枫笑了。

“当然可以啊，我也答应过恬恬，接下来无论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都是实话吗？”

“是的。”杜晚枫知道自己在周斛的事情上不可能不撒谎，但有些谎言一旦开始，他也只能拿它当真的了。

包括骗过自己。

“……这么多年，晚枫哥哥可有一点点喜欢我？”

张恬恬紧攥着自己的衣襟，鼓起勇气问。

杜晚枫却是想都不想，笑着回答：“喜欢啊，很喜欢。我到现在都记得恬恬小小、软软的一只，跟在我后面，叫着我晚枫哥哥，特别可爱。你也知道，我在家里排行最小，上面九个姐姐，都很照顾我。可只有在恬恬面前，我像是一位哥哥。也能照顾别人，让别人依赖，我心里很欢喜。”

张恬恬听着杜晚枫这些话，心中难过的同时，却又有一些安慰。

原来她在晚枫哥哥心中，并不是完全无足轻重的。

那个总喜欢黏着他、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也不是完全一厢情愿……只是不是她期望的那种感情罢了。

“如果、如果没有大哥和你五姐的事情，我父亲也支持我们两个人，拿晚枫哥哥有可能会接受我吗？”

这个问题让杜晚枫心疼。

只是他还是得告诉她实话。

“不会，恬恬，你在我心中就是个小妹妹，我没法把你想像成我的妻子。”

“我说我不介意这些呢？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她并没有回来，也没有接受你。晚枫哥哥还要等她多久？”

“我会一直等下去……”杜晚枫对张恬恬说，“我曾经答应过她，会一生一世照顾她。这一点，不会因为她接不接受而改变。”

这倒也不算说谎。

在林樾故去后，杜晚枫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位故人之妹。

“晚枫哥哥，你怎么……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