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御书房内一片宁静,悄无声息。
宗政逸继续哀求道:
“父皇,请您看在母后跟随了您二十多年的面上,请您看在儿臣与曦儿的面上,给母后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他不相信。
他不信,母后会做出谋害寒王的事。
在他的认知里,母后是温柔的,是慈祥的,就像一个暖乎乎的太阳,照耀着他,母后怎么会做出那么坏的事情。
“父皇!”
宗政逸跪在地上,声音嘶哑的喊着,
“父皇,儿臣求您,求您!”
他重重磕头,
“求您给母后一个解释的机会,求您给儿臣一个彻查此事的机会。”
脑袋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一下紧接着一下,非常用力,
“父皇,儿臣求您了!”
“求您!”
他卑微的哀求着,声音都变得哽咽嘶哑了,额头磕在地上,砸红了,还溢出了血迹,那双干净清明的眼睛里溢着湿润的水雾,朦胧了视线,却也显得越发萧条可怜。
他哭了……
即便是哭着,还在不断的磕头,不停的哀求。
德安看着这一幕,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流血流汗不流泪,五皇子这……
哎!
皇后犯错,大错特错,皇上震怒,正在气头上,现在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再怎么求都没用。
德安不敢去劝,也不敢去触皇上的霉头,只能眼睛一闭,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殿外的宫人们见了,心生怜悯。
五殿下哭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五殿下素来尊贵级了,高高在上,并且文武双全,聪颖过人,在诸多的皇子中,是唯一一位能够与寒王殿下所媲美的。
他这一哭,泪眼哽咽,让宫女们心都碎了。
不敢劝啊。
唉!
宗政逸不停的磕着头,一下又一下,一下接一下……
终于,当那个又沉重又响亮的脑袋砸在地上时,他匍匐着身子,再也没能抬起来。
四五秒后,有殷红的血液从额头处淌出来。
德安瞧见,吓了一大跳,
“五殿下!”
他吓得手里的拂尘都快甩飞了,手忙脚乱的赶紧跑上去,
“五殿下,来人,来……”
话未尽,乍见那原本悄无声息的男人倏地的直起身体,抬头的刹那,眼底寒光乍现,冷冽如冰,一闪即逝。
男人抬手,触到了一片鲜血,额头刺痛不止。
他冷下目光,嘴角的弧度阴冷无比。
连一件小事都办不好,反而被打入冷宫。
嗤!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
广寒宫。
这是皇宫中的冷宫,多年失修,这里冷冷清清,非常萧条,屋子小小的、旧旧的,庭院里长满了杂草,落满了枯黄的树叶,墙垣梁柱上结着蜘蛛网。
有多冷清,便有多冷清。
屋内。
角落里,皇后宁氏蜷缩在阴冷的角落里,茫然的看着前方,嘴里不断的低声喃喃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茶水中怎会暗含解药?
正是茶中的解药,成为压死她的一根稻草!
皇后直至被打入冷宫,还没有想明白,茶水中的解药是怎么回事。
她亲自命人去往长乐坊,由鬼医亲手调制的解药,全程经由足够信任之人的手,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可到头来,茶中怎会有解药?
天底下,除了鬼医之外,还有谁能解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