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好厉害的家伙啊。”

“……”

江涵收笔，运气，呼气，将沾满了龙血墨水的草稿纸一页页的分好。

她脑海里已经有了‘思路’，通过将数十位高深学者的随笔之作加以整合之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俺果然是垃圾。”

“……”

江涵又抿了口啤酒，头一点一点的检查着草稿，上面记录着各位大师魔女的杰作：

“通过将水流的塑造，转化为火焰的知觉。在召唤出带有幻术能力的水流包裹之后，对方以为自己处在火海……精神与肉体不可分割的理论说明，这会制造极其严重的烫伤……来自于罗克珊。”

“改进幻术的模型结构，通过虚幻的咒语牵引实际存在的物体，将释放出来的火焰制造成寒冷风暴的幻术形态，一口气灼伤受术者的身躯……来自于艾琳，很有趣，似乎与罗克珊的想法刚刚好相反。”

“舍弃幻术的效果，只取幻术的施法手型与咒语，将‘虚幻’的本质替换掉，直接改良成一个直接效果的复合塑能法术……来自于安洁，这好像是超现代派的理论，将魔女八派的理论推翻了大部分。”

“……”

复古魔女八派、现代魔女八派、超现代派、自改派、复式咒法派。

每一派都是响当当的大学派。

这些大学派的集大成者，通过了一张薄薄的图纸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推演，短短的叙述中更能让人明白她们的‘道理’。

从江涵的角度看来，即使是学识不算丰富也能够感觉到这些魔女站在山巅之上的高深学识。

魔女与魔女之间每时每刻的交流促使了百家争鸣一样的局面诞生，并没有进入学阀限制思维的程度，也可以认为是魔女的学阀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基底理论的破败或被舍弃，她们是只要‘有新东西可以学’就会异常高兴地纯粹求真者，即使伪神仪式为异端，但魔女对待这样的异端的方式也只是说教，而不是蛮横无理的破坏掉。

作为异端学术派的伊芙·哈金斯，至今为止受到的惩罚也不过是常见的惩罚，而不是学术见地不同的惩罚。

即使是安洁开发出来超现代派的基础理论，艾琳也没有认为这是‘需要阻止’的事情。

当一位魔女学者，对一个魔女学派的根基挥舞锄头之时，只要言之有理，这个学派的魔女们会兴致勃勃的一起跟着挥舞锄头。

江涵所得到的这些理论与对图纸的解析，大部分都是完全违反了魔女八派的构造，甚至艾琳也是如此。

魔女八派，说明白了也就是将法术分之为八种不同的法术学派，并对这八种本质进行研究的一门学说，但随着现代魔法体系的精进从而开始无法跟得上现代的潮流，终于开始进入到一个快要进入坟墓的年纪。

克图斯就是第一个挥舞锄头的魔女。

“克图斯小姐，掀开了复合型法术原理的学者，第一个提出了‘复合型的法术本质，并不是两个单独学派的法术本质相融合诞生的’，也是法术无常论的开创者，认为‘法术的本质是无常的，只能通过观察将其改善为适宜魔女使用的技巧’，算是魔女世界的武侠派？”

“把‘法术’当做一种‘技术’，这可是大异端啊。”

“……”

江涵取出新的草稿图纸，深呼吸一口，提起笔开始做将这些思路融会贯通的准备工作。

她所选择的图纸原型来自于李莉丝，龙布偶女士认为：

“塑能与幻术仅仅为二元的法术变化，做到极致也顶天是‘让火焰看起来很真’，‘让水看上去感觉像火’，又或是愚蠢的超现代派将‘法术的结合’给提炼出来‘法术的母组与父组’，用幻术系的施法母组配合塑能系的效果父组，或反过来，这样的法术失去了复合型法术的定义。”

“……”

好家伙，一上来就先把其他人想到的东西喷一遍，又顺带Diss了一下安洁学派的本质。

果然再温和好欺负的魔女，一涉及学术就会变得攻击性极强，这在魔女研究者口中被称为‘好斗的学士们’的状态。

“复合法术，应该具备‘灵活性’，复合的定义应该为【变化】，它应该同时是塑能法术，又是幻术。因此我认为，可以将法术的分子分为‘内在’与‘外在’，譬如，将一枚火球的塑能外在法术分子保持在塑能状态，而内部的变化分子则是幻术。这样可以让这枚法术火球拥有‘变化无常’的状态，如吐息一般的蒸汽波，如火球一般的水流爆弹但在炸开后却是数不尽的熔浆……”

“……”

李莉丝是变化系的天才，即使她本人很看不起变化学派，但这就跟魔女口口声声说‘塑能真TM是人下人学派’的同时，又用极其歹势的用塑能法术秒人一样。

她给江涵的图纸裏面，穿插了大量的私货，比如说将这个幻术加塑能的双复合法术变成了三系复合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