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如果……”

韩恕说话越来越吃力了，到了后来都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却一直蠕动着嘴巴，眼皮如同吊上了千斤坠，却仍然倔强地睁着。

他不敢闭眼，不是因为畏惧死亡，而是害怕死了之后，没人帮他救治燕迄儿。

或许从很久之前那个冬天开始，在韩恕的生命力，燕迄儿比他自己要重要。虽然燕迄儿很丑、很丑，但他也很丑、很丑，两人刚好一对。

韩恕脸上的幸福更加浓郁了。不管怎么说，悲伤和痛苦并没有为难他这个将死之人。其实他也悲、他也痛，只是被美好的回忆冲淡了，如同加了大剂量的咖啡，苦味被掩盖，只留下香醇。

弑神计划结束了，他们胜利了。

王烛死了，战斗刚开始就自爆了。他也快要死了，只有叶行一个人活下来。

虽然变成血人，样子凄惨，修为也没有了，变成凡人，但韩恕看得出来，叶行没事，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三个逆天之姿的神才，就为了斩杀一个神灵，搭上各自的前途、甚至是性命。

韩恕对王烛有一定了解，知道王烛甘心这么做，而且无怨无悔。

韩恕自己也愿意。只要能够得到神血，能够治好燕迄儿的仙体，一条命而已，他是不在意的。

至于叶行是怎么想的，韩恕就不知道了。

从第一次交手到现在，他就看不透叶行，接触的事情越长，他就越发看不透叶行。

按照他们的计划，只是重伤风瑶，给城外的蛮兽以及艾悠城的神灵可乘之机。

王烛已经排除使节，去了艾悠城。相信艾悠城的神灵能够满足韩恕的心愿，把风瑶的心头血用于燕迄儿治病。

这才是他们原本的计划，之所以拉上叶行，那是王烛的意见。

王烛太想干掉风瑶，连自己的性命都搭在里面，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伤到风瑶的力量。

就像当初拿出配合，说服他一起对付风瑶一样，王烛肯定也会千方百计地说服叶行，一起弑神。

为了弑神，韩恕也愿意搭上性命。唯一不同的是，他还有一定理智，知道可以搭上自己性命，却没想过牵扯其他人。

但他也一样想要杀死风瑶，虽然没有设计邀请叶行一起，但在看到叶行参与进来，也没有阻止。

叶行的实力如何，韩恕是知道的。有叶行加入，肯定会让风瑶的伤势变得更重，更加有利于击杀风瑶。

不管是城外的蛮兽，还是艾悠城的神灵，在风瑶死亡之后，王烛的属下就会用神灵心血配置神药，治疗燕迄儿。

这也是韩恕此时快要死了，却依旧含笑的原因。只要燕迄儿活着，一切都好。

让韩恕没想到的是，有叶行参与之后，他们竟然把风瑶杀了，而且叶行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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