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中就呵呵的一笑,说:“我到更希望他是你说的那样,但显然的,你给他做了一个很好的表率作用,其实我最初也是一直在观察你,从你在处理高速路的项目,以及最后改变高速路的运作方式,再到最后把项目给了啸岭,这一系列的动作,曾今一度让我很迷茫。”
季子强没有想到,从来都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李云中,竟然在一直暗中观察自己,这让季子强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背心凉飕飕的。
“季子强,你肯定自认为做的很巧妙,实际上这些小把戏,障眼法是很容易看透的,你最后改变高速路的运作模式,在另一个角度看,你当时也是无奈之举,盯着那块肉的狼很多,让你无所适从。”
季子强真的对李云中有了一种佩服加惧怕的感觉了,他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
季子强就稍微的咳嗽了一声:“咳咳,当时是有些特殊情况。”
李云中却突然的睁大了眼睛,盯着季子强问:“但我最迷惑的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要帮啸岭,你难道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事情?”
李云中说的很含蓄,他没有说自己和乐世祥是不同的两派势力,也没有说季子强和乐世祥当初是拜他所赐而黯然离去,可是季子强却好一会都没有说话,他听的懂,也不是无法回答,他是深有感触的在内心回忆那一段往事。
好一会,季子强才叹口气说:“其实我没有帮啸岭,我只是挑选了最适合修高速路的人,而我们之间的事情根本就从来没有影响过我对工作做出的任何决定。”
“从来没有影响过?”这话连李云中都诧异和惊讶起来,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宦海中人,一个身处在权利斗争漩涡中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做事之前不考虑那些外在的因素,不去为自己派别,团队负责呢?这真的不可思议,难道季子强在说假话?
李云中带着疑惑而寒意微启的眼神看着季子强。
季子强像是在沉思中,他缓缓的说:“李省长,很多人都会感到奇怪的,但我自己一点都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我总是认为,官场的斗争只是一种手段,绝不是一种目的,为了完成自己正确的目标,我并不在乎其他的东西,我和叶眉书记关系很好,但我们也曾经差点兵戎相见。”
李云中对这个事情倒是记忆犹新的,曾今确实有那么一个阶段,叶眉几乎就把季子强在洋河县干掉了。
“所以,就像这次你找我一样?你根本都没有把我当成对手,当成仇人,仅仅是你需要我的帮助,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季子强也凝重起来,他看着李云中说:“不错,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老领导,一个老党员,而且,我当时心里也在想,就算你看不上我,你对我有意见,但你一定比其他人明白这个项目的重要。”
“你没有想过我会给你难堪的拒绝吗?”
“想过,但我更相信你的胸怀。”
李云中慢慢的收回了一直冷视着季子强的目光,他长久没有说一句话,季子强让他有了一种更多的认识,这个人就在刚才,一下子颠覆了自己多少年来对官场,对仕途的理解和洞悉,他用事实告诉了自己,政治不是人们说的那样玄妙,其实它也可以很简单,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有私心。
长久的沉默之后,李云中带着满腹的心事,轻轻的挥了挥手,让季子强离开了。
季子强出来之后,李云中的秘书就过来告诉大家,都可以回去了,李省长要休息了。
这让所有满怀期待,想要单独聆听李省长教诲的人都很是有点失望,可是他们在失望之余,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季子强在李云中的房间里待了40分钟,比起冀良青的20分钟时间要多了一倍,这个重大的情况是不是预示着很多事情又要发生呢?
所有人都在思考着为什么季子强能和李省长谈了40分钟,他们在谈什么?今天的情况很奇怪,在检查工作的时候李云中不是很少和季子强说话吗?他给人的感觉是和冀良青更亲密一点,但为什么晚上又发生了转变?
唉,一个很简单,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对沉湎在官场中的这些无力自拔的人来说,都是重大和需要分析,研究,认真判断的事情。
于是,这个夜晚就有很多新屏市的位高权重的领导们整夜难眠了,他们要好好的想透这些事情,当然,最后他们每一个人所分析的结果,肯定是各不相同,五花八门的。
季子强在这个夜晚睡的很踏实,他也很想好好的分析一下今天自己和李云中的谈话,可是不幸的是,昨天晚上为了做好迎接李云中到来的准备工作,季子强本来就没好好的休息,现在上了床之后,刚想了一个问题,还没有进入实质性的分析,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李云中就离开了新屏市,季子强和冀良青等人也不过是陪着李云中简简单单的吃了一个早餐,李云中也没有在给他们下达什么新的指示,和来的时候一样,李云中快捷的离开了。
而冀良青眼圈有些发黑,一看就是昨天没有休息好的样子,这里面他是最清楚的,李云中是来给季子强声援的,也是对自己提出批评的,自己必须要更加谨慎起来,有了李云中的支持,以后的季子强会更为棘手,也更可怕,和这样的一个人搭班子,真的一刻都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