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画尘和白依菲继续驱车行驶了一整天,在大邱山脚下扎营。在南岭村存了一些新鲜蔬菜和鱼肉类食品,加上白依菲准备的速食食品,他们有充足的给养,接下来,就是针对大邱山的探索。两个人将车子的后排放倒,铺上充气床垫,又支起一个野营帐篷,李画尘住帐篷,白依菲则在车里睡觉。他们是安营扎寨了,那群小伙子、小姑娘们可就受不了了。车子停在较远的地方,不敢继续跟进,可是这一片完全是荒郊野岭,连个正经的路都没有。天色已暗,所有人都心慌慌。“这小子到底要干嘛啊?”明锦圣真的搞不懂了:“泡妞泡到这种地方来了?野外够刺激啊咋地?”公羊歌拍着蚊子,懊恼地道:“妈的,这小子是有病吧?带着个性感大美妞,来这种地方?天色已经暗了,咱们原路返回?”明锦圣摇摇头:“这一代的路太难认了,导航都不管用,原路返回很危险。”“难道要在这里过夜?”“可是李画尘也在这里过夜的啊?”应凝凝想了想,拨通了李画尘的号码。“喂!大小姐,夏令营好玩吗?”“不好玩,李画尘你在哪里?”“我……饿……我在……你猜猜。”“猜个屁,快点说。”“我在别的城市,在处理一点事情。”“什么城市?”“呃……。”“快点说呀!”“我也不太知道,大小姐,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您能不问吗?我也没有跟你报告的义务吧?”“好呀,你现在厉害了,当初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早就赶走你了,现在你竟然去哪里都不告诉我一声……。”“你……夏令营应该很好玩的啊,你总盯着我干啥?”“因为我讨厌你!”电话挂断了,李画尘看着电话发呆,不知道这大小姐又抽的什么疯。白依菲从车子里坐起来,笑嘻嘻地看着李画尘:“那个大小姐?”“啊,是。”“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她发脾气,喂,你干嘛怕她啊?”“我怕她吗?”李画尘道:“我只是不稀罕和她吵而已,我是男人,总是跟女人吵嘴多掉价。”白依菲的笑声在空旷的山脚下,像是银铃一般清脆甜美:“喂,你昨晚怎么那么老实啊。”“不是你在中间划了线,说过线的就是禽兽么?”“是啊,过线就是禽兽,不过线,你就是禽兽不如啊。”李画尘站了起来,走向白依菲,白依菲立刻紧张起来:“喂,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靠后点。”“想什么呢。”李画尘凑近了白依菲:“你觉不觉得,有人在跟着咱们?”白依菲点点头:“你也察觉到了?”“嗯,人数应该不止一个,而且都是高手。”李画尘道:“在这种地方被盯上,对咱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你想怎么样?”“引他们出来。”李画尘道。“怎么引?”李画尘凑近了白依菲,白依菲笑着点点头:“行啊你,怪不得爷爷总是夸你,还真是有办法。”李画尘回到帐篷里,躺下去以后,开始思考让门天书。这些天,让门天书他几乎都给背下来了,不是他努力地去背,而是每一句都很晦涩难懂,他要研究每一句的意思。搞不懂就换下一句,从头到尾研究一遍,竟然连一句都搞不清楚。没办法,就从头再来,一句一句地琢磨、钻研。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天书背了个七七八八,但是意思一句都没搞清楚。李画尘想着想着,人也累了,就沉沉睡去了。梦中,李画尘感觉浑身酸痛,身体像是被灌满了铅水一样沉重,好不容易直起腰,看到的又是漫山遍野的尸体,一处堪称人间炼狱的战场……。“拜托!又来!?这个时候!?”李画尘快哭了。那个身穿黑色铠甲的魁梧大汉再度出现,朝着李画尘走了过来,李画尘气的快哭出来了。“大哥,你有事儿就说事儿,每次在梦里出现别的不干,就往死里折磨我。这次能不能缓两天?我这几天有事儿做,真的,不能把真气都给你了……商量商量,下次,下次咱们约个时间……唉唉唉……。”黑甲人不说一句话,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走向李画尘,让李画尘感觉压力极大,放佛自己的整个灵魂都被他死死攥住一样。李画尘咬着牙:“妈的,别以为我好欺负,你这样子看惯了也不咋害怕了。我醒!”李画尘啪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没醒。“我醒!”李画尘又啪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还是没醒。“妈的,咋还醒不过来了?我醒!”疼啊,真是疼啊,但是就是醒不过来。李画尘咬牙切齿:“看到了吧,我发起疯来自己都打,就问你怕不怕?!”黑甲人显然不怕,甚至没有任何回复,就伸手走向李画尘。李画尘转身就跑,但是两条腿这个笨啊,怎么都跑不快,提不起气,也迈不开腿……。“行,你有种,你有种别用这种气势压着我!”李画尘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只巨大的黑手攥住,身体一动也不能动了,感觉呼吸困难。“靠!这特么真闹心,感觉被强上了一样!”突然,李画尘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些发光的字符,那些字符李画尘认识,全都是让门天书里面的文字。字符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围着李画尘转圈。黑手慢慢放开,李画尘呆立在原地,所有的字符都围着他转圈。李画尘惊呆了。李画尘转过身,看着那个黑甲大汉:“你是让神!?当年的……张天让!?”黑甲人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仰起头,叹了口气,放佛有无限的苍凉和感慨。李画尘道:“让神在上,弟子是让门……不知道第几代的传人,奉师父之命,搜集黑云战甲的全部装备,以备武林浩劫。”“没用的。”让神终于开口了。“啊?”让神低头,看着李画尘:“我死愈万年,而今天下,仍纷争不熄、战火弥漫,一套盔甲,一个虚名,又有何用?”李画尘诧异:“这可不像是一个神说的话,喂喂,传说你可是很有骨气的。”“传说都是假的,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让神郁闷地叹口气,一挥手,打散了所有的天书字符。李画尘猛地站起:“你当初为何而战!?今天面对徒子徒孙,就说这种丧气话吗?”“天书,你看透了多少?”李画尘霸气地一挥手:“一个字都不明白!”“你想成为神吗?”“不想。”李画尘道:“我没那个造化,不过我师父一定可以,他是天底下最善良、武功最高强的人,以拯救苍生,维护武林和平为己任的大侠。我就是要集齐所有的战甲,让师父傲立武林巅峰。”“你没有参透天书,带着黑云横断,死期将近。”“我不怕!”李画尘道:“我这条命是师父给的,为了师父,可以奉献一切。”“啊,这种话,倒是久违了。”让神沉默了。许久,李画尘感觉,两个人,不对,是一人一神,就这么沉默着也不太好,怯生生地道:“你说久违,是什么意思?”让神回过头,看着李画尘:“奉献吧,为这个肮脏的世界奉献一点洁净,为愚蠢的人类奉献一点智慧,为那些不能作战的人奉献你的武力。奉献,奉献自己的一切,鲜血、生命、信仰、灵魂……直至战死沙场为止。”李画尘感觉这话题太压抑了。“我想不了那么许多,我这个人很简单的。有得吃就吃,有得睡就睡,该打的架就去拼命,该逃跑就毫不犹豫。”让神慢慢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长长的头发瞬间倾泻下来,散落开来,披在盔甲上。他露出了一张脸,那是一张绝顶英俊的脸,没人会想到,在如此雄壮魁梧的盔甲之下,竟然是一个如此帅气的男人。但是,那个男人的眼神,是如此地凄凉,甚至绝望。他看上去十分疲惫,疲惫的像是经过了亿万年的战斗,依旧没办法获得短暂的歇息一般。李画尘盯着那张脸,瞬间睁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在梦里见到这张脸,他不敢相信,让神竟然是这张脸。李画尘指着他,额头的汗水流下,牙齿打颤:“你……你……你……你是……你是……。”“大邱山,若你能活下来,便是造化。这里是你的埋骨之地,还是崛起根锁,就看造化了。”让神转身走开。“你别走!”李画尘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想要追上他:“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喂……你别走……。”“末位归神天地轻,黑云降世混沌中。白骨生虱哀遍野,万姓饿殍哭苍穹。天生诸神吾当让,自负神力可操衡。横断流云三尺剑,吾有烈日天芒弓。”李画尘愤怒地嘶喊,但是让神并未回头,他消失了。李画尘的步伐沉重,他慢慢地已经发不出声音,最后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