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老宅。李画尘运功帮助斋藤家一清除体内的毒素。忙活了几个钟头,李画尘才缓缓地收功,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苦笑一下。自己的掌心,一颗黑砂痣出现了。那毒素根本不能化解,只能过度。李画尘感觉这种毒素很奇怪,很诡异,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物质,也无法用现有的资料进行解释。但是凭借目前的这种剂量,应该对自己造不成多大的影响,所以他选择了过渡,而且他并没有十分将它放在心上,感觉自己随着实力的提升,迟早能够消化掉这个东西。斋藤家一的眼睛很毒,他看到了李画尘掌心的黑痣,大概其明白了一些,但是他没有问,也没有说破。李画尘站起身来,微微鞠躬:“老先生,您的病应该算是彻底康复了,但是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还很虚弱,需要静养。我再给您开一个滋补的方子,隔一天吃一次,不能天天吃,补得大了效果反而不好……。”李画尘提起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了斋藤归蝶,斋藤归蝶欠身接过方子,李画尘就笑了。斋藤归蝶有点太小心翼翼了,接过方子的动作,像是个旧时代的丫鬟一样谦卑,这大概是日本人的通病,他那个哥哥也是,明明眼睛里写着不可一世,但是偏偏喜欢繁文缛节,各种鞠躬客气话,客气的要命。“你怎么总是这么客气?”李画尘笑着道。“不是客气,是尊重。”斋藤归碟道:“我对你有着无上的尊敬和仰慕。”李画尘苦笑:“这个方子,你记下来就好,不要流传出去,只有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记住了就烧掉。”斋藤归蝶点点头,走到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火机,将方子烧掉了。“你这么快就记住了?”“嗯。”斋藤归蝶微微一笑:“我的记性很好,所以学习的时候不太费力。”“哇塞,你真是……没的说。”李画尘赞叹。人比人气死人,那些课本里的东西,很多学科李画尘一听就头大,但是这个女人,可是容貌、体能和学习成绩都名列前茅的存在。有颜有钱有地位,有智商有体能有才华,凡是女人想要拥有的,她都有了,其他女人没有的,她也都有了。李画尘感觉一身轻松:“既然这样,那就……。”“李先生。”斋藤家一道:“时间不早了,已经晌午了,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吧,也算是我表达一下感激之情。”李画尘摇摇头:“我说实话,您别见怪。您这个宅子,让我很不舒服,在这里我没什么胃口。”斋藤家一点点头,表示理解:“那么,我还有点事情,想和你稍微聊一下。”李画尘一愣,斋藤家一对斋藤归蝶道:“归蝶啊,去换身衣裳,一会儿要送李先生。”“是。”斋藤归蝶知道,这是爷爷在支开自己。斋藤归蝶走了,斋藤家一长出一口气:“我能活到今天,就多亏了归蝶和李先生了。”李画尘道:“您别叫我李先生了,感觉太正式了,您辈分打,叫我画尘就行。”“好吧。”斋藤家一道:“画尘啊,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李画尘不了解,这个老头子怎么每次都和自己聊一些有的没的,自己有啥打算,和他有啥关系。“嗨,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打算,我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呗。”斋藤家一看着李画尘:“我要是啰嗦了,您随时可以打断我。”“没有的事,您太客气了。”“我看得出,你有一般年轻人没有的本事,也有一般人没有的见识。我问的唐突,你不喜欢回答,也属正常。”斋藤家一叹了口气:“斋藤船工建立了快要七十年了,最早的时候,我被人们称为造船大王。战争时期,因为反对制造军用战舰,差点破产。战争结束后,经济发展的很快,私人用船、商业用船、渔业船只还有工业作业船等等,需求量很大。我孤注一掷,让斋藤船工起死回生。我叫斋藤家一,倭国人都叫我船之斋藤。”李画尘一笑:“您很了不起。”“是啊,我也觉得,我做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赚到了大多数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巨大资产。但是年纪大了,回想一生,我却觉得我简直一事无成。”李画尘笑了:“您这样的人如果都说自己一事无成,那我们这样的人可就不知道自己活着算什么了。”“你们年轻,有无数的可能性。”斋藤家一继续道:“但是现在,我的孙子,斋藤一龙,他热衷于战舰的制造与设计,而且即将和一些军火商投机商进行合作。我老了,根本管不了他。”李画尘打断道:“这是您的家事,我……。”“画尘,你觉得归蝶怎么样?”又来了。李画尘道:“我和她真的只是朋友。”斋藤家一道:“我了解归蝶,我看得出,她很喜欢你。”“呵呵。”李画尘尴尬地挠挠头:“她只是感激我而已,因为我治好了您的病。”斋藤家一摇摇头:“她是真的喜欢你。她最近总是经常发呆,手机里有你的照片,总是一个人偷偷地看,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的。而且我最近也没有很严重,她是因为想见你,所以才谎称我的身体有点不舒服的。”李画尘无语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相信我,她会是个好妻子的。她温柔贤淑,对待你没有任何架子,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敢保证,她是那种一旦将真心交付给人,就永远不会变心的女人。”李画尘听得脸都红了,他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绝。躲在门外的斋藤归蝶,此时也是脸红心跳,粉拳紧握,期待着李画尘的回复。“我现在还活着,可以重新立遗嘱。我会把我所有的资产,都留给归蝶。”李画尘一愣,看着斋藤家一:“你会害死归蝶的。”“是啊。我太了解我的孙子了,斋藤船工是他的最大追求,他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我这么做了,他会不遗余力地追害归蝶。”“那你还……。”“但是我相信你。”斋藤家一道:“我相信你可以帮助归蝶,守住这份家业,守住斋藤船工。我的一切,都是归蝶的,而归蝶的一切,都是你的。”斋藤家一死死地盯着李画尘,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李画尘咽了口唾沫,连连摆手:“老爷爷,您还是别玩我了,我整不了这玩意。你看我像是那种可以管理整个上百亿大企业的人吗?”“是上千亿。”李画尘哭丧着脸:“一个亿我都不知道后面有多少零,爷爷,我感谢您对我的信任,但是我对这事真的无能为力,您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况且我觉得爷爷的资产传给孙子,天经地义,您不给他,他当然要恨你的。”“我绝对不允许!咳咳……咳咳……。”斋藤家一突然激动起来。“哎呀,你看看你说话就说话,激动干啥呀。”李画尘不住地安抚着斋藤家一。斋藤家一一把死死握住李画尘的胳膊,几乎用了他最大的力气,希望李画尘知道他的诚意:“我绝对不允许,我毕生的心血,交给一个狂人来打理,我绝对不允许,我的船厂,咳咳……将来是给战争狂工作的血汗工厂。我亲眼见到过战争,战争……。”他慢慢地松开了手:“那是地狱,没人想看到的。年轻的妈妈被割破肚皮取出了胎儿,而那群混蛋用刺刀挑着孩子举起来,哈哈大笑;十几岁的女孩子,被数不清的人渣从早到晚地侮辱,直到死去;大大的死人坑里,埋着数不清的无辜善良的农民和学生……咳咳……。”他摇着头:“我不能看到,不能让将来的孩子看到,不能让未来的世界再经历这一切。我做不到什么,但是最起码,我的工厂,我的工厂……咳咳……咳咳……。”“哎呀,你别激动。”李画尘温和地安抚着这个老人,他心里对他突然多了一份敬意。这是一个毕生都活在善良之中的人。没有人不想把自己打下的江山传给自己的后代,但是他却能跳出这个狭隘的思想,之为“未来”而做决定。只有真正无私的人,只有真正博爱之人,只有真正渴望和平的人,才能做到这种境界。斋藤家一道:“最起码,我的工厂,不会成为刽子手的帮凶,不会。”李画尘笑了:“老人家,您让我肃然起敬。但是您太荒唐了,这种事情,您可以有很多种做法,比如把您的资产捐出去,成立基金会,或者是请……。”斋藤家一摆摆手:“你不懂。如果我把资产捐出去,不能保证接下来的持有者会定力拒绝军工厂的合作;不能保证它不被变卖和解体。如果我的工厂解散了,整个倭国的船业和军工业,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动,这种变动,绝对和我把产业交给斋藤一龙,是一样的结果。你明白吗?”“不明白。”李画尘老实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