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若言也撕了衣服衣角,沾了水给浅墨擦手,当她拿起浅墨的手,眼泪登时又忍不住了。
那双手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掌心皮肉外翻,是被树枝剐破的,血肉里还有很多树皮倒刺和断掉的松针。
欧若言简直不敢想象,当时她摔下来的时候,该是有多痛苦多绝望。
秦承书也在看着浅墨的那双手。
他对浅墨的手印象很深,无论是她拿着刀解剖尸体,还是为重伤者做手术,她的手都是那么地坚定有力。
其实之前秦承书就注意到浅墨似是有意,也似是无意地,总是避免被人看到掌心。
他当时并没有多想,只以为这可能是她的习惯而已。
直到此时,秦承书仔仔细细地看她的手,他才发现她整个手掌都是陈旧的伤疤,今天那些伤疤又重新被撕裂了。
秦承书要死死地咬紧了牙,才能忍住再去打人的冲动。
他忍着心痛,同欧若言一起,轻轻地为她挑去外翻血肉里的那些倒刺和松针。
欧若言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她害怕眼泪掉在浅墨伤口会弄疼她,只能不停地拿袖子去擦。
其实浅墨已经疼得都麻痹了,现在就是将盐撒在她伤口上,也不过如此。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现在虽然已经进入了春季,但这里是崖底,气温本就比外面还要低。
夏侯楚煜又是坐在洞口,他倒是不觉得冷,但那假货却已经冷的在发抖了。
她往夏侯楚煜身上靠去,期期艾艾道:“王爷,丹青怎么还不来?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吗?”
夏侯楚煜心神不宁,完全没有心思回答女子的话。
他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纠结以及自我否定中。
秦承书在天色稍暗的时候,就在洞里点着了火堆,是欧若言出去捡回来的干柴和干草。
夜里山里很冷,火堆可以驱散寒气,也可以驱赶野兽。
秦承书始终守在浅墨身边,说什么都不肯让夏侯楚煜近前一步。
欧若言在天黑前出去打了些水回来,还摘回了些野果,放下这些东西后,她又出去猎了只野兔回来。
秦承书却感觉不到饿,除了他,夏侯楚煜似乎也感觉不到饿,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就这么定定坐在那,盯着山洞里面。
那个假冒浅墨的女子却是又冷又饿,她想进山洞,可是欧若言一看到她过来,就赶她。
“走走走!想烤火自己拾柴火去!”
女子着恼,但她见夏侯楚煜跟入定了一样,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只好去了山洞外面想要捡一些柴回来。
一出山洞,她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冷厉。
她发誓,等她完成这个任务,她一定会杀了里面那个泼妇!
浅墨昏昏沉沉的,她虽然已经极力让自己不晕过去,可是她的伤太重了,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还是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最终,她的生机感应到身体的虚弱,还是自动开始修复了。
秦承书和欧若言都看见了,暗色里,浅墨眉心一点绿色如同春日里的暖暖阳光,融化了冰雪,拂开了百花。
那淡淡的一点绿色闪闪烁烁,像是在犹豫,也像是在心疼,缓缓的,一点一点的,在修复着她重伤的身体。
两人都震惊不已,却也默契地没有说话。(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