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峦也不担心,就双手往白大褂口袋里一插,一边离去还一边念叨着,“这年头咱们这些捍卫人类生命的斗士,还真是没有人权可言了……”
轮床哐啷哐啷推进了急诊,眼下已是凌晨,急诊虽是素来比其他科室忙碌,这个点也暂且消停了些。
进了诊室,程以沫就吩咐徐峦手下带的住院医生何怀智,“何医生,麻烦你去开个右手腕部正侧位片的单子,还有颅脑ct的单子。”
“好的。”何怀智应了一声,“那……费用方面……”
他只是住院医生,又在人民医院这样的公立单位,自然是事事按着规章制度来。
“先记我名下吧。”
“好的。”何怀智这才走了出去。
陆泊舟坐在诊室窄窄的床上看着她,“不用ct这么麻烦了吧,只不过摔了一跤,动不到脑子。”
程以沫扫他一眼,“你最好躺好。”
陆泊舟依旧坐着,目光在她身上巡梭了片刻,“程程,你没受伤吧?”
程以沫看了看自己,不过就是白大褂弄脏了些,受伤根本是不存在的。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她在一旁整理小推车上的用具,然后就将小推车扯到了床边来。
陆泊舟看了一眼自己掌侧磨破的伤口,知道她的用意。
“你顾我,我顾你,我们一直就是这么分工的。”陆泊舟不疾不徐说了句。
程以沫扯了张口罩戴上,再戴上一次性医用手套,声音从口罩下传来听上去有些闷闷的,“你是你,我是我,早就没有什么我们了。”
“你就这么恨我?”
程以沫并没答陆泊舟这话,只停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但很快就恢复动作,给他掌侧磨破的伤口消毒上药,动作利索。
处理完了伤口,程以沫才抬眸。
一双杏眼露在口罩外头,看着陆泊舟,“陆泊舟,十年前你为什么不告而别?是我做错了什么?”
这问题困扰了她十年,早已经成了一个执念。
“……”
陆泊舟看着她求证的眼睛,不答。
过了一会儿,才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你什么都没做错。”
“那是为什么?”程以沫追问。
究竟是为什么?程以沫现在已经能够接受一切理由,无论是他当年劈腿了,喜欢上别人了。
还是他家里不同意她这背着情-妇女儿名头的姑娘。
又或者是他想要有更好的未来所以去国外深造。
真的,只要是个理由,她都能接受。因为起码是个理由,总好过那样连罪名都没有就宣判死刑。
但,陆泊舟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只有一句,“没有为什么,不管为什么,都不是你的错。”
陆泊舟不想给自己找什么理由,当年离开程以沫,虽是不得已为之,但永远是他最后悔的事情。
只是,如果给他一个机会回到十年前,他依旧会做出一样的决定,离开。
她那时那么年轻美好,前程似锦,没必要陪着他过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程以沫等不到他给的说法,也就没多坚持,声音很淡然,“所以,你看。你是你我是我,十年前就已经没有什么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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