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遥还有些不大高兴，“你这孩子，工资自己攒着不好么？我也不缺钱，请你吃顿饭怎么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程以沫接过服务员递来的pos机，在屏幕上用电子笔签了名字。

结账之后，才看向母亲，继续道，“所以已经不用你悄悄的给我补贴什么了。”

这话让李沐遥一愣，“你……”

程以沫依旧是浅浅的笑容，没多说什么。

但李沐遥知道，这丫头肯定是知道了这些年，是她一直在给程苍寄钱，承担沫沫的学费生活费和各种费用……

程以沫和李沐遥一起到了楼下，其实原本她是想说，干脆她送母亲回去的。

但想到……送她回去，就等于是送到莫家门口。

心里总有些不大自在。

好在李沐遥一到楼下就说道，“行了，饭也吃过了，我也没事了。你还是好好和小陆说说吧，看看是个什么情况，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司机马上就过来。你别担心我，自己好好养伤知道么？”

程以沫点点头，“那我等你上车。”

李沐遥没拒绝，司机还没开车过来，所以她就继续碎碎念着，“不要吃发物，不要放酱油啊，留疤了怎么办……哎算了，你学医的肯定比我更懂的。”

程以沫大多时候都是听着，不太接话，偶有应个一两声，尽管是这样，也不得不感觉，这一次，和母亲之间的距离，仿佛是真的拉近了许多。

比这些年的距离加起来都要近。

直到李沐遥小心翼翼说了句，“沫沫啊，那个……”

原本程以沫以为她是不是要说莫家的话题了，但是却并没有。

李沐遥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叹息，说道，“小风应该不多久就要回国了，他还是打算回国发展的，你……”

“知道了。”程以沫点了点头，定定看着母亲的眼睛，“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

程以沫知道自己是个倔强的脾气，听人说过好多次了，但她觉得，老程家最倔的，不是她程以沫，而是程听风。

“他……他就是倔，等他回来了，说不定……说不定就好起来了。哎，小风这孩子……”李沐遥似是想说什么，但是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在她们面前停下，下车拉开后座车门，“夫人请上车。”

李沐遥点点头。

程以沫就按了按母亲的肩膀，“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回头电话联系。”

李沐遥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钻进了车子里。

程以沫目送着母亲的车离开，这才自己去停车场，开车回了家。

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开去华新园的，陆泊舟的住处，她其实等于已经是住在这里了。

但是她方向盘一转，还是开回了自己的公寓。

洋河公寓的保安看到她，还有些惊讶呢，“程医生！你出差啊？都几天没回来了呢。”

程以沫笑笑没有做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才渐渐察觉到……

不知为何，自己的这个独居的小公寓，竟是让自己察觉不到归属感了。

就只在华新园和陆泊舟住了一阵子而已。

竟是……已经把那里当成家了么。

她怔忪着坐进沙发里，看着茶几上积着的一层薄灰，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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