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轮明月能射到窝在角落里的那娇小的身影,如果风吹起来的时候能适时的掀开她那一头卷曲的长发,便会发现,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
那种心痛的感觉不止一次的蔓延着,像飘浮在池塘上的浮萍,从苍翠的绿色渐渐演变成苍白的黄色。风荡起的痕迹,把那种窒息压抑的感觉漫天的掀起,痛苦的感觉一旦产生,便会如急流一般涌出,淹没的,却也不仅仅是一人。
我瞄了一眼手背上因为寒冷而竖起的汗毛,回想起那张美好温暖的容颜温温吞吞吐出的话语,回荡在耳际,如毒刺般穿心。
——莫浅浅,你折磨我干什么,你怎么不去死!
我挣扎着迈开早已麻木的腿,10cm高的红色小皮鞋的细跟其中的一支早已折断,躺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伸出颤抖的手努力的拔开青草坪,四处摸索着,希望那个的物体能奇迹般的出现在眼前。即使把整片草地全部掀翻也无所谓。
懊悔的感觉一次次的涌上心头,那些细碎的片段一遍遍的冲击着我的思维。
当我从房子里走出来后不久,宇卓趿着拖鞋就跟了出来,他的手中还抱着那个清秀女生送过来的一大捧玫瑰,宇卓那张在玫瑰花映衬下的脸美得像是幻境。
他终于还是轻而易举的追上了我,我清楚的看见了他那完美的腹肌,来不及穿上的外套让他的格子衬衣在深秋的风里瑟瑟发抖。
我依然不理他,自顾自的迈着步子,我不敢跑,也不敢用力的挣扎,任何一个剧烈的动作都有可能出卖我潜心想要藏住的秘密,而我是绝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宇卓维持着他的耐性跟随着我的步子。
穿过嘈杂喧嚣的街头,越过幽暗的校园小道,谁出不肯在彼此的对峙中妥协,当我们绕着操场走到第五圈的时候,宇卓拉着我的手来到了我们时常依偎在一起的草坪上。
还是那条长椅,主角还是我们两人,然而上演的戏码似乎越来越具有戏剧性。
他纤长的十指把我按在长椅上坐下。
然后我就看到了从那些玫瑰花中心像变魔法般出现的一个红色小盒子,圆角的四方形小盒子被我最爱的粉色绸子包扎着。宇卓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着迷蒙的雾气,我觉得他的手在颤抖。
“浅浅,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他轻柔地说着。
我把脸别过去,尽量不想让自己的心情被他所左右,可是天知道,我多想跳跃欢呼着收下这枚礼物。
“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的,我一直宠爱着的,只有一个人,她有魔鬼般的身材,天使的面孔,她是一个高傲的女王,我一直在寻找适合她的礼物。”他把我搂入怀中,脸蹭到我的耳边轻声呢喃着,“莫浅浅,我爱你!”
仿佛童话中奏起的美好乐章,仿佛所有偶像剧里所出演的感人情节,故事也应该在此之后进入一个粉红色的情节。
如果没有那件事,这是毫无疑问的。
他动情的拥着我,却不知道此时我的内心中已经被无穷无尽的伤痛所淹没,如同深陷在泥沼中,整个身体开始慢慢的往下沉,最后迎接着我的,只会是死亡。
于是当宇卓慢慢的松开我,并且把小盒子塞进我的手中的时候,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把它扔向那宽阔的草坪上。宇卓好看的脸变得铁青,我能清楚的看到他拧到一起的眉头。
他弯腰去捡。
我却开始用高跟鞋拼命的把盒子揉进草皮覆盖下的泥土里。
他终于生气了,用力地推开我,我跌坐在长椅上,觉得内心在滴着血。
“莫浅浅,麻烦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在发什么样的脾气?”他摊开满是泥土碎沫的手无奈的望着我。
“我不喜欢你的礼物,你花了一天给我准备的礼物,就是从某饰品店里买来的廉价产品吗?”
“你是这样想的吗?”他不解地问我。“到底以前天真烂漫的莫浅浅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