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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干却还不知道后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依然不停地在催促着人马后撤。
赵权手下这些钢弩,射程远超只不干骑兵的角弓,加上彼此配合娴熟,虽然不断有骑兵冲来,但没有一个能冲至距东真兵五十步以内。
在又倒下了近两百骑之后,只不干终于发现了问题。当他挤到后队时,眼前的情景让他目眦欲裂。
山道间,横七竖八地堆着身上扎满弩矢的骑兵,一些茫然而立的马匹,挡在了他们与东真军之前。
一只浑身雪白的海东青,突然从东真军阵后飞起,拍着长翅,似缓实急,向北掠去。
山道间骤然响起一声沉闷而悠长的牛角号声,“杀!杀!”南北两侧的东真兵同时长吼,声音在峭壁之间相互撞击回荡。
大乌泰从南面率领东真军杀出土墙,忽察从北面率侍卫兵向前奋力挤过赵权的两百东真兵,向南杀去。
惨烈的肉博战开始了。
从兵力数量上看,只不干现在只剩下六百多人,而单单大乌泰的兵力就超过一千。但是双方真正有机会在山道中接手交战的,前后也不过三四百人,大部分士兵都因为腾挪不开而被挤压在一起。
其实忽察的手下并不擅长这种肉博之战,但这种战斗却最能激发出他们的斗志。
忽察与近两百名部下,直冲上前,对上了只不干的近百侍卫兵,双方操持着同样的喊叫声,挥着同样的弯刀,各自拼杀一起。
忽察杀得性起,举着刀狂吼着左劈右砍,鲜血不断迸溅而出。
蒙古人对蒙古人的这种马下拼杀,在赵权看来,如同一群街上的流氓斗殴,毫无组织纪律感。兵不找将,将不管兵,包括忽察在内,无论是百夫长还是十夫长,都与一个小兵一样在那砍杀。刀砍卷了用棒,棒打断手脚直接上,或搂、或抱、或摔,打得不亦乐乎。甚至有些人直接捡起路边的石头对砸。
似乎是同甘共死模样,但效率实在太差了。
半个时辰过去,被忽察部杀死的只不干兵不到两百人,但忽察这边也倒下了一百多。
赵权吼得嗓子都快哑了,但已经处于兴奋之中的忽察根本懒得理他。
大岩桓在后面也开始蠢蠢欲动,但是看了面色铁青的赵权,终于还是没有动弹。开战之前,他就被赵权认真交待过,他这一支兵力,是作为预备部队来用,若非局势紧急,绝不可轻易进入战场作战。
赵权努力地维持着自己两百个手下的阵型,以避免被只不干兵趁机突破。但是现在只能被动防守,连弩箭都不敢随便射出,怕误伤到忽察的人。
眼见着场面愈加混乱,赵权咬着牙对辛邦杰说道:“咱们一起,把忽察捆回来!”
辛邦杰对赵权笑了笑说:“你在后面呆着吧,这事我来!”
一直到现在,辛邦杰还是小伙伴们名义上的十夫长,他一声呼喝,李毅中等人立时围在他身边。
史青与李毅中侧身持盾在前,辛邦杰长枪随后,李勇诚、王铠、陈耀弩弓跟在其中。赵权犹豫了下,还是抽出一根长绳跟在小队之后。
这支小队如一支尖锐的箭矢,直接插入混乱中的蒙古人。挨到忽察身边,史青左盾右棒,扫开正在与忽察厮杀的蒙古人。还没等忽察反应过来,赵权手中绳子往忽察脖颈上一套,便拉着他向后撤去。
辛邦杰跟着一声大吼:“忽察手下听令,随忽察王子后撤!”
忽察所剩不多的侍卫兵们终于开始脱离出混乱的战场。
赵权扯着忽察来到阵后,把被憋得面红耳赤的忽察往地上一扔。随后大喊:“东真兵听令,列阵,前盾后弩,攻击!”
战事终于回到了赵权预想中的节奏,在两百东真弩兵有序而高效的打击之下,只不干的侍卫兵纷纷倒地。这些骑兵,大部分连盾牌都没有,如何能挡得住赵权这两百把强弩的攻击。
此时,状若疯虎的只不干,正在面对大乌泰的东真军。一手狼牙棒,一手弯刀,当者无不披靡。
只不干根本不理身上插着的数根箭矢,浑身上下,全是血迹,每行进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滩污血。
十来个侍卫紧紧地护在只不干身边,跟他一样悍不畏死。只不干几乎就凭着这十来个人的力量,活生生地将大乌泰的东真军又杀回了土墙之后。
土墙之后,数十支箭飞射而出,只不干被迫止住了脚步,边上又倒下了两个侍卫。
只不干回过头,身后原来拥挤不堪的山道上,如今竟然空空落落。一千个侍卫兵,杀到现在,只剩下了不到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