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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府虽然缺少医生,但这里的止血药倒是很有效果。
山林之中,有种叫“地榆”的药物,在春季将发芽或是秋季枯萎之时,挖出后除须、洗净、切片、干燥,便可煮汁药用。
赵权能做的,就是严令将医护室收拾的极度的干净。
消毒靠开水煮,消炎靠盐水与高度酒,至于截肢便只能靠斧头了……
第一天的战斗,东真军战死的一个也没有,受伤的有二十一人,全部都是被射入窗内的箭矢所伤。
在这样短兵相接之中,土楼显示出了极为强大的防御能力,可是其短板也非常明显。
那就是,根本没办法发起主动性的攻击。
两军交战,只挨打无法反击,最好的战果只是消耗敌兵力量,却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而且还会让敌军的进攻,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
东真军上下,都感觉到了这个问题。
帖木迭儿不是傻瓜,他也看到了这个机会。
于是第二天,围攻土楼的蒙古兵又增加了一千人。
要不是整整齐齐地摆在河边、装着蒙古人烧化后骨灰的一百多个陶罐,与二百多个躺成一排的抑扬顿挫呻吟声,让那些年少的蒙古人感到惊心的震憾,他们可能会更加决绝地攻打土楼。
但是,现在每一人爬上梯子之前,都要紧张一下,暗暗地提醒自己,决不能受伤。否则今天晚上,运气好的还能躺在河边呻吟;运气不好的,就只能呆在那个小小的陶罐里了。
不过,即使如此,当十多架长梯一起架在土楼上时,还是给东真守军带来的巨大的压力。
整幢土楼,理论上最多可容纳一千人居住。但是战时,赵权自然不可能在里面塞这么多人。
实际上,刚搬进来没多久的居民,已经被全部暂时迁回府城,整座土楼,现在加上辅兵,也只不过六百人。
帖木迭儿将满都和他的一千骑兵,全部安置在合兰河对岸,以防备隐藏在村外的东真军发动突袭。又令一千人守着另外两座土楼的出口,而后将剩下所有的兵力,全部投入对“火罗村一号”的进攻。
进攻虽然猛烈,但暂时给守军带不来太多的伤害。可是帖木迭儿投入近五千的兵力,一刻不歇地轮番进攻,看来是准备把土楼内的守军活活地累死。
帖木迭儿在刚看到这些土楼时,就暗自嘲笑过南京府的人,这座楼上上下下布满了大大小小、毫无规则的窗户,使整幢看着有些雄壮的建筑,却像一个正在漏气的大筒子。
但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这些窗户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土楼外墙窗户虽多,但是一个人要把自己塞进去,还真的不是件太容易的事。
偶尔有一两个能把脑袋挤入的,迎面就会挨上一铲,然后脸便成了一张肉饼。
无论梯子安放在哪个位置,都避不开窗户。士卒在梯子之上的任何地方,都会同时遭受三个方向的攻击。
而且,对于蒙古人来说,骑在马上空缰持弓射箭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不靠手抓着,人在梯子上就根本无法站稳。
于是,自然就腾不出手来张弓射箭。
密密码码贴在土墙之上的蒙古兵,不断地有人跌下,又有人继续往上努力地攀爬。
不过掉下来的,很少立即死去,大多在墙边翻滚哀嚎。
帖木迭儿不知道这么低的死亡率,对自己到底是不是件好事。
进攻彻夜未停。
围着土楼的蒙古兵已经不知道轮换了多少次。但帖木迭儿依然站在河边的军帐之中,看着这座难以下嘴的堡垒。
土楼前燃起的火把,映着他削瘦的脸庞,眼中精光阴晴不定。
“这样不对啊!”李勇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道。
“怎么了?”赵权斜卧在榻上,闭着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