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和程家虽然在柳城发展不错,可比起白家这种庞大的老贵族,底蕴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这种家族经过百年的积累,财富和地位都达到了骇人的地步。
程凛一身黑色西装,笔直坐在她对面,挺括的眉心露出担忧之色:
“沈伯父重利益,肯定不愿为了你,和白家作对,你一个人想要对抗白家整个家族,可以说,几乎没有胜算。”
他用了“几乎”两个字,没有把话说死。
唯一的变数,在韩家。
如果韩家那位愿意为了她,和白家对上,那自然,她会赢的轻轻松松。
“谢谢。”
沈凉枝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程凛的确是为了她考虑。
女人垂眸,盯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神色不明。
程凛提出自己觉得折中的方案:
“与其后面同白家对上,不如趁着事情没闹大,现在就和解,我出面坐庄,让你和蓝江台的人吃个饭。”
“我知道,你讨厌何智,我会向蓝江台提要求,把这个人开除。”
程家在柳城也算半边天,这个面子,蓝江台的人不会不卖。
沈凉枝眸光清冷:
“暂时不用,这件事我自己有办法。”
程凛见她有主意,也没有再勉强。
他长臂微伸,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首饰盒。
“我记得你最喜欢玫瑰花。”
盒子打开,里面安静躺着一条枝曼缠绕的玫瑰项链,玫瑰的花瓣用细小的钻石镶嵌而成。
他打了一个响指,一旁的侍应生捧着餐盘上来。
餐盘揭开,里面安静躺着一块栗子糕。
普普通通的栗子糕。
街头小巷随处可见的那种。
和高端洁净的餐盘格格不入。
程凛笑了笑,将一块栗子糕放进她的餐盘里:
“我记得小时候,你总爱哭,缠着我,不让我去上学,后来我就在校门口给你买栗子糕,你吃着吃着,就忘记了找我……”
“我前几天路过学校,发现这一家栗子糕居然还在营业,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你尝尝。”
沈凉枝看着怀念曾经的男人,神色淡然。
“你还记得,你去年的生日吗?”
程凛顿住,似乎在回想。
沈凉枝语气平缓:“也是暴雨天,雨下的比今天还要大。”
两人面前是一扇落地窗。
大颗大颗的急促雨珠打在窗户上,凝结成一股水绳,义无反顾往下流走,头也不回。
“我亲自订好餐厅,给你做了生日蛋糕,准备好了礼物,饿着肚子等了你三个小时,然后你说暴雨天堵车,不来了。”
沈凉枝平静说着记忆中的碎片。
“然后第二天,我在微博上看到了你和沈初宜的头条。”
柔弱的女人浑身湿透,男人脱下西装外套,替她遮风挡雨。
他陪她在医院待了一夜。
“沈初宜因为淋雨感冒进医院的时候,我也在发高烧。”
程凛错愕抬头,不敢置信盯着她。
沈凉枝:“我想把生日蛋糕送去你的公寓,但是在门外等了一晚上,你都没有回来。”
原主却因为受寒和看见热搜的悲恸,在床上病了整整一个星期,整个人暴瘦了十斤。
“我今天说这些,不是想责怪你,只是你得明白一个道理……”
沈凉枝取出生日蛋糕,插上蜡烛。
“去年就过期的生日蜡烛,注定没办法在今年点燃。”
她放下打火机,没有点火。
很多事情,就像今天这场雨。
过了就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