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就连喜欢，都带了目的性。

哪些人可以喜欢，哪些人应该克制，他们早就明白。

韩京挂断电话，开车来到沈凉枝楼下。

这是一处大平层公寓，距离双子星大楼距离不到三公里，上班通勤也方便。

他把车停在车库，想要将沈凉枝唤醒，问问她住几楼。

可看清她面容的刹那，他抬起的手微僵。

因为喝过酒，女人面色透着不自然的红.晕，而此刻，她缩在副驾驶座上，睫毛紧闭，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沾染湿痕。

这是做噩梦了？

韩京紧盯着她睫毛的湿润，抬手，用指腹轻轻替她擦拭。

他最后没有把人叫醒，从她的手提包里翻出门牌钥匙，将人送上了楼。

………

沈凉枝脑子里都是些光怪陆离的碎片。

她缩小了身体，回到六七岁，身边都是穿着大白褂的叔叔爷爷，在实验基地里进进出出。

画面一转，她又进入了天才选拔营。

好不容易到了每月的休息日，训练营楼下停满了迈巴赫和法拉利，都是来接小孩儿放学的家长。

她背着鹅黄色的卡通小书包，站在路边，看着小伙伴们一个接一个被爸爸妈妈接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最后，天黑了。

白女士还是没有来。

只有白家的管家姗姗来迟。

画面又是一变。

八岁的她成为选拔营里的新人王，将同期的小伙伴，远远甩在身后。

小凉枝拿着训练营里唯一一枚特等奖的金牌，进入白女士的书房，女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有一句夸奖。

“不要骄傲，你可以做的更好。”

这一刻，成年后的沈凉枝突然离开小凉枝的身体。

她看见小凉枝一个人蹲在天台上偷偷抹眼泪。

又听见白管家和一群实验室的叔叔奶奶安慰她说：“白女士只是不善于表达，她对谁都冷淡，并不是不爱你。”

最后，画面猛地一转。

变成了那天在商场里，白孟溪替白女士系围巾这一幕……

……

韩京刚把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就听见沉睡中的女人突然嘟囔。

“骗子……”

她嗓音极小，似自言自语，如果不是他俯身盖被子，或许也听不清。

骗子？

男人目光紧锁她紧皱的眉头。

骗她什么了？把她骗的这么伤心？

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她说的人是不是韩老二。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可能。

若是她会为了韩老二哭成这样，恐怕韩老二早就坐不住了。

韩京替她脱掉鞋子，又转身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水，同钥匙一起放在床头。

做完这一切，他才起身离开。

………

沈凉枝睡到半夜醒来的时候，瞥见床头的小夜灯，神情愣怔。

她也不是完全断片，对于喝醉后的事情，她记的七七八八，也记得是韩京把她送回来的。

她掀开被子，双脚踩上柔软的波斯地毯时，余光瞥见了床头柜上放置的水杯。

她用指腹探了探。

凉的。

人应该走了挺久。

将杯子里蜂蜜水一饮而尽，喉咙的干涩终于暂时缓解。

她扶着额头，因为宿醉，脑袋时不时抽疼。

解锁手机，里面意外有一条南祈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