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癞子所用兵器合则为双头枪,分则为短戟,此刻他左右手各执一戟,上下分刺。另一秃头汉子用的却是蛇皮长鞭,鞭子一甩便困住凤白梅的双臂。</p>
若在平常情况下,那长鞭根本制不住凤白梅,奈何她身上有伤,又中了药,此刻全靠蓄力丹撑着一股劲儿,却是不够挣开长鞭的,只得将身体往旁边一撞,险险地躲开癞子的攻击。</p>
缠住武冰洋的人用的是练带一样的东西。武冰洋所用虽是软锏,但凭仗的却是浑身劲道,那人以柔克刚,竟是招招都将她锁住,叫她脱不开身。</p>
而十三身形灵巧,擅长奇袭,偏偏拖住他的人身手也以灵敏见长,两人都是用剑的,三尺青峰在空中连续碰撞,几乎不可分。</p>
加上二人见凤白梅受困,心下着急,更落下风。</p>
凤白梅虽躲开了那癞子的攻击,但身子撞在檐下大柱上,浑身几乎不曾散架,身上长鞭也缠的更紧了。那癞子一击不中,狞笑着又追上来,双戟合成长枪,横着便扫凤白梅的头。凤白梅顺势往地上一倒,却被那长鞭一拖,整个人便被拉到秃头面前。</p>
那秃子将人拉到面前,丝毫不停歇,倒转长鞭的柄,将尖锐的那一端照着凤白梅咽喉刺了去。</p>
只听金戈声响,一道金光斜里射来,将那长鞭抵挡开落在不远处,却是武冰洋见她受害,手中软锏脱手而出为她解了困。武冰洋自己却挨了那人一掌,往前踉跄几步,口里呕出一口血来。院中众人本还怕她力道,见她受伤,纷纷围拢过来,举起手中兵器便要将她刺成筛子。</p>
凤白梅倒在地上,只觉五脏六腑皆错了位,蓄力丹的药效一过,身上再无一丝力气,迷离间见武冰洋被人困住,费力在舌尖一咬,到底是保持了一分清醒,喝道:“十三,护冰洋!”</p>
十三才奋力将与他缠斗的人逼退,正朝凤白梅冲来,闻言身形滞了一下,竟是前后脚互踢借力,硬生生地转了方向,纵到武冰洋身边,提剑将一众冷兵格挡开,随后将武冰洋拉到身后,手中软剑已然豁口。</p>
“你管我做什么?凤……”武冰洋一句话伴随着血水吐了一半,便见那癞子人站在门的左边,竟将手中长枪直接掷向凤白梅,情急之下,她失声喊道:“小白小心!”</p>
凤白梅早已见长枪袭来,只是身体里施展不出力气,想躲也躲不开,只能将身体勉强地往旁挪去,那长枪便刺在她胳膊上,幸好只是擦破皮。</p>
武冰洋双眼充血,竟顾不得胸腔内一阵瘀滞,俯身从地上捞起一柄砍刀,便朝癞子扑了过去,提气乱劈几刀,生生地将癞子从廊下逼到庭院中。</p>
那秃子原以为长枪必然刺中凤白梅,因此停下看好戏,却不曾想竟然歪了,立时提脚照着凤白梅的头便踩下去。那黑色长靴刚刚贴上凤白梅的侧脸,便没有再往下使力,一注血水泼在她脸上,本就迷离的眸子更是一片血色模糊,只听得轰然倒地的声音。</p>
她索性闭上了眼,颓然一笑,哑着嗓子说:“老何,你终于舍得出手了。”</p>
何曾惧穿了一身白色宽袍,左边袖管空荡荡的,被血水染了个通透,甚至往下淌着血珠子。他右手提了一把窄窄的横刀,刀刃雪白,映着地上一湾血水。</p>
原本踩在凤白梅头上的秃子已经倒在地上,脖子上细细的一条口子,从左到右拉的很长。而他踩过凤白梅的那条腿已经齐膝被人切断,血流如注。</p>
短发白衣的男子扫了一眼凤白梅,同一旁愣住的武冰洋喝道:“带她进屋。”</p>
武冰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扔了砍刀,上前将凤白梅拖进屋去。</p>
何曾惧将横刀换个握法,令刀刃顺着胳膊的方向,双脚一沉,整个人像陀螺似的在人群中蹿来蹿去,围攻的人接二连三地倒地,俱是一刀封喉的手法,人还未倒下气便断了,一声也没发出来。</p>
“什么时候了,还顾着他们的命?”高强度的快速动作下,他的气息却纹丝不乱:“天机阁的人信佛吗?”</p>
天机阁的人当然不信佛,他们信的是朝廷,是上位者至高无上的权力!</p>
天字楼的弟子负责的都是些危险任务,其中包括暗杀,未到寒铁衣身边护卫时,十三也经常杀人。但他们所杀的,都是单一目标,像这种团体作战,基本都是让这些人失去行动能力便可。</p>
毕竟,这是法治社会,死的人太多,天机阁也不好交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