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留下几人看着,几人分头去找人。</p>
何曾惧这才将横刀上的血擦了擦,慢条斯理地离去。</p>
藏剑峰与拭剑峰虽隔了一个论剑峰,但爆炸声音极大,拭剑阁中又是一片静谧,阁中的人也听到了声响。旁人还未反应过来,何远是知道内情的人,挂念着兄长安危,便寻了个借口出去看看。他一路从拭剑峰下来,见庄上护卫一股脑地往藏剑峰赶,才下论剑峰,便见一旁小道上有一人,正是何曾惧。</p>
他心下一喜,便从主道下来,往小道追赶去。奈何何曾惧习武之人脚程极快,他很快被甩在后面,又怕引来人不敢唤,只能走两步歇一步地跟着回勾弦院,料想兄长是回了自己房间,便径直去寻他。才到门口,却听得屋中有说话声。</p>
只听得屋中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出:“你作什么那副表情?兵马司的人把下山的路堵得死死的,我能怎么办?”</p>
他听着声音陌生,不像是拭剑峰的人,不由的放轻脚步,停在廊下静听屋中动静。</p>
便听何曾惧冷着声音说:“我已经帮你一次,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你自己。我这里并不安全,你赶紧离开。”</p>
那女子嗓音甜美,带点娇嗔:“现在天机阁和兵马司的人到处搜查,我出去便是死路一条,你不帮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落在修罗女将手上,可经不住刑,保不住就抖出什么秘密来。”</p>
何远心中一跳。天机阁和兵马司联合擒拿的人,该是藏身藏剑阁中的陶仙儿,莫非屋中这人便是?可她又怎么和兄长扯上关系的?听二人言辞间,似乎还有隐情?</p>
屋中静默了片刻,方传来何曾惧低低的不耐烦的声音:“我这处人来人往,容易被人发现。钧天院的右厢空置下来,你暂时可藏身那处。”</p>
陶仙儿脆生生地笑了笑:“这才对嘛!你我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若掉下去,你们何家也讨不了好。”她说着话,屋子里便传来脚步声。</p>
何远心知自己应该躲开,可双腿却软绵绵的不听使唤,只听得“嘎吱”一声房间门打开,从屋中走出一个身穿红衣的妇人,气质雍容举止大方。她看见廊下的何远,明显怔了一下,随后双手成爪,直取他的咽喉。</p>
何远双腿打颤,只颤颤地惊呼:“大哥。”</p>
眨眼之间,陶仙儿的手已经掐住他的脖子,却没有用力。何远定眼一瞧,见她心脏处刀尖寒芒闪烁。</p>
“咻”的一声,陶仙儿心口的刀尖消失,鲜血涌出染透红衣,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缓缓倒下去。何远那满是惊恐的眸子里,倒映出何曾惧一脸如霜的寒凉,手中横刀滴着血珠。</p>
“你来做什么?”何曾惧俯身将横刀在陶仙儿的尸首上擦了擦,淡然地问。</p>
何远喃喃回道:“我担心你。”随后,似回神一般,上前拉着何曾惧空荡荡的右边袖管,连声追问:“哥,你刚才和这个女人说什么?什么帮她一次?什么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怎么会和她有牵扯?”</p>
他连珠炮似的发问,却只换来何曾惧冷冷的回应:“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收起那副懦夫样,滚回拭剑阁去。”</p>
何远比何曾惧小十岁,非一母所生,但他一直记得幼年时兄长抱他上街、带他玩耍的事,只是后来兄长从军离家,整个人愈发严厉,二人之间生疏不少。尽管何怀璧一直拿他同兄长作比,他也只是说来气那老头,心里对从军在外的兄长崇敬多于嫉妒。</p>
何曾惧从军之后,每见他一回,便说教他一回,但从来温声细语,不曾如此冷漠,更不曾对他口出粗言。</p>
因此,在听到‘懦夫’‘滚’这些字眼时,小何大人整个人如被雷劈,呆站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p>
何曾惧一语说完,便回身进屋,燃了信号烟火,表示找到人了。不多时,十三便领着天机阁弟子赶来,见陶仙儿伏尸廊下,向来古井无波的眼中露出疑惑:“怎么回事?”</p>
何曾惧扫了何远一眼,淡淡地说:“她要杀何远。”</p>
十三看看何远,见他一脸惊疑未定,面色煞白,双腿打颤,不置可否。只叫一人前来,说:“去禀报阁主。”</p>
正在弈棋的凤白梅听到烟火信号,以为陶仙儿落了网,面上露了浅淡笑容,整个人也显得轻松起来,笑说:“这盘棋再下下去,要成和局了。”</p>
吴子怀也还轻松,也笑道:“看来,将军是取不走凤翣剑了。”又看向寒铁衣,说:“不知寒阁主有没有兴趣一试?”</p>
寒铁衣苦笑道:“老爷子把我棋路都摸透了,胜负分明,本阁就不讨这个没趣了。”说着话,见白衣蒙面的天机阁弟子分开人群上台来,忙起身迎上,听他耳语一番,面色大变,下意识地看了凤白梅一眼。</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