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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白梅便将文昭公主坠马的事一说,寒铁衣不等她说完便抽着嘴角道:“咱们这位小公主,自幼上房揭瓦翻墙爬树无所不为,一天一小祸三天一大祸地闯,今日磕破了皮明日擦伤了脸,也不是什么大事。”</p>
凤白梅又将小牛皮的马鞍换做野猪皮马鞍猜测一说,寒二公子面色便立时沉了下来:“谋害公主可是抄家灭族的罪!”</p>
凤白梅冷冷一笑:“礼物是凤府送的,公主或有好歹,届时君威震怒抄的也是凤府。只是不知,这人是冲着文昭公主来的,还是冲着凤府来的。”</p>
寒铁衣凝眉道:“李文昭虽胡作非为了些,到底也是被先帝宠着任性,本心不坏。马匹发狂对骑术精湛的人来说不是大事,但她的骑术向来是半壶响叮当,那马狂起来能要了她的命。”</p>
凤白梅道:“鞍具非寻常小玩意可以轻松掩藏,若真有人动了手脚,必定留下首尾。我已经让海棠去追寻鞍具源头,宫里那边也该排查一遍才是。”</p>
寒铁衣满不以为然地道:“放心罢,白珏对昭化宫的事儿向来上十二分的心,就算凤府不查,他也会一查到底,不会放过后头的人去。”</p>
凤白梅不解:“说起来,公主对白统领似乎十分不满?”</p>
“岂止不满,要是杀人无罪,李文昭头一个杀白珏!”寒铁衣笑道:“旧年李文昭三天两头地溜出宫去,叫人防不胜防,自从皇上将白珏调到禁军值守,这小公主一年也逃不出两次来,唯一的两次还都立马被逮了回去。”</p>
凤白梅也是一笑:“这可是一物降一物了。”</p>
寒铁衣长叹一声:“如今文昭公主渐渐大了,皇上日夜为驸马人选发愁,纵观满朝官家子弟中,没有一个能镇住她的。他既不愿胞妹受了委屈,也怕把她放出宫就似野马脱了缰,惹出天大的祸事他这个兄长能兜着,就怕出什么意外。”</p>
凤白梅道:“白统领不是能镇住公主吗?”</p>
“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寒铁衣将手一摊,无奈地说:“你可知白珏从前在哪任职?京畿营主营的营长,整个京畿营中,除了几位老将军,便是他能力最为出众。且宣威将军曾向皇上提起过,白珏有意去西南戍边,结果被个文昭公主拴在深宫,他面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恨公主呢,所以看守昭化宫才这么上心。”</p>
寒铁衣说着又是深沉地一叹:“咱们这位皇上啊,一提起公主就脑壳疼,但公主有一丁点儿事,他就心疼。他既要一个能镇得住文昭公主的驸马,还要这个驸马得是真心待公主的,更要公主看得上这个驸马。世上无两全,他偏想在这件事上三全,估摸着文昭公主这一辈子也难嫁出去。”</p>
“长兄如父,为人父母者自然为子女操碎了心思。”凤白梅淡淡一语便将此事揭了过去,又低头摆弄那个铁盒子。</p>
寒铁衣的注意力也落到那盒子上,问:“这东西到底有何玄机?”</p>
凤白梅摇头:“表面上看就是一坨铁,没有任何机巧的痕迹。”</p>
寒铁衣凑过头去,那扇子在那铁上敲了敲:“它会不会就是一坨铁?”</p>
“有可能。”凤白梅点头。</p>
寒铁衣无语。</p>
凤白梅忽的抬头望了望西沉的落日,悠悠一叹:“天要黑了。”</p>
寒铁衣顺着她视线望过去,漫天红霞灿灿,如有火烧,将远山黛色也晕染的一片朦胧绰约。他接口道:“一到夏日昼长夜短,夜间总也睡不够。”</p>
凤白梅转头瞅了他一眼,一脸看傻子似的表情:“二公子该回去了。”</p>
寒铁衣无语,正巧绿绮上来说:“将军,西院已经备好晚饭,夫人说请二公子一道用了去。”</p>
二公子当即喜上眉梢:“还是嫂嫂疼我。”尔后拉着凤白梅就往西院去,半点没客气。</p>
半道上,被凤白梅赏了一句:“你刚才唤什么?”</p>
二公子心不甘情不愿,委屈道:“下月尾咱们便成亲了,改口也是迟早的事。”</p>
凤白梅环着手走在前面,闻言嗤笑一声:“计划……”刚说两个字,便被寒铁衣捂住了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