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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得天独厚,生就一副好皮囊,不仅脸蛋儿长得俊俏,身材亦是修长匀称。常年美味珍馐养的肤色白皙,比凤白梅这个刀光剑影里来去的女将军还要光滑细腻。</p>
因为失血过多,他面色呈现不正常的惨白,更凸显一双桃花眼春光灿烂。</p>
但此刻,被女子盯着上下瞧,二公子满心满眼的窘迫,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p>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吗?”二公子没甚好气地道。</p>
凤白梅坦然一笑,“从前没发现,二公子是但真好看。”</p>
被人夸长得好看是一回事,被凤白梅夸好看又是另外一回事。</p>
寒铁衣心里清楚,在这个女人眼里,长得好看,不如打的漂亮!建立在这个基础上,她那声‘好看’就有几分讽刺的味道。</p>
二公子委屈巴巴地捧着药碗,将头扭到另一边,对着墙壁生闷气。兀自闷了半会儿,又有点不甘心地道:“若是何曾惧在,肯定能全身而退。”</p>
凤白梅想也不想地道:“以老何的身手,不会伤这么重。”</p>
寒铁衣回头看着她,带点儿幽怨,又带点儿委屈,“是啊,你们朝夕相处九年,战场上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我哪能比他呢?”</p>
“你为什么要同他做比呢?”凤白梅道,“虽然老何这人吧,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严谨认真也不失幽默风趣……”</p>
“嘭”的一声,二公子将药碗往茶几上重重地一搁,头趴在双臂上望向里端,阖眼装睡。</p>
凤白梅瞧着玉碗里荡漾的浓黑液体,默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但他心思极重,藏的又深,可以交付后背,却不能托付终身。”</p>
寒二公子正兀自生着闷气,闻言将这话咂摸了一番,觉得好似春去冬来,背上的伤也不疼了,浑身的骨头也不酸了。</p>
“那小白觉着,何人……”二公子风情万种地一回头,吓得咬到舌头,‘可托付终身’的话也被咬断在唇齿间。</p>
凤小公子双手托着一包蜜饯,站在榻前,满眼幽怨地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间往外蹦,“姑父,我母亲说了,蜜饯太甜,不能多吃!”</p>
二公子直接将整包蜜饯捞过去放床头,笑眯眯地道:“你放心,我一天只吃一包!”</p>
凤臻咬牙,“我统共只包了三包,是预备一个月的,你三天就给我吃没了?”</p>
“哎哟……”二公子哀嚎,“我这背呀,疼啊!”</p>
“你……一包就一包吧!”凤臻受人救命之恩,实在英雄气短,“大不了,我让海棠姐姐再做些来。你现在能喝药了吧!”</p>
二公子索性将无赖耍到底,一只手将俊俏的脸蛋撑了起来,“我手疼,端不了碗。”</p>
凤臻看看他撑着脸的胳膊,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那就别喝了,疼死你算了!等你死了,我立刻把洛阳城所有俊俏男儿找来让我姑姑挑!反正我姑姑能打能骂貌美如花,等着做我姑父的人多了去!”</p>
“啧……”寒铁衣忙不迭地道,“小子,我们可是约法三章在先,君子一诺千金重!你……”</p>
二公子正顾着同凤臻打趣,鼻尖忽觉一阵浓烈的药味,一勺汤药递到了他唇边。他瞧了瞧那只执勺的手,形销骨立满是伤痕。顺着那只手望上去,女将军一手端着药碗,神态十分认真。</p>
“大夫说你伤口极深,不能多动。”凤白梅极认真地道,“阿臻没给人喂过药,我给他做个示范。”</p>
想寒二公子一个万花丛中过的人,怔了片刻后,只觉浑身血气上冲,头脑一阵胀痛,惨白的脸立刻通红起来。</p>
凤白梅继续道:“你这样喝,汤药会撒在枕上,把头抬起来。”</p>
寒铁衣觉得有什么东西占领了自己的身体,头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一张嘴,浓黑的液体入口,满腔的腥苦顺着咽喉入胃。紧接着,一颗蜜饯被塞进嘴里,淡淡的清香驱散苦味,仿若雨过天晴阳光破云一般。</p>
一勺汤药一颗蜜饯,喝药的人心猿意马,喂药的人满脸认真。</p>
“现今天气炎热,伤口容易感染,伤药要经常换;屋子里不能搁冰,没事给他扇扇。”</p>
凤臻觉得委屈,“这得扇多久啊?”</p>
凤白梅没回答,继续道:“伤患戒焦戒怒,你听话些,别总惹人生气。”</p>
凤臻更委屈,“都是他先挑衅的。”</p>
凤白梅继续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当牛做马也不为过。”</p>
凤臻回头看窗边的紫衣男子,“师父,徒儿的功课怎么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