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人、找东西、偷走账目都像是凤白梅会干的事，但她向来最重生死，不会轻易杀人。</p>

“有没有可能是徐二自导自演？”他问。</p>

杨标新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本官已经令人将徐二作为证人扣押，派人细细查他的底细。但那妇人仍旧是第一嫌疑人。”</p>

见对面的人沉吟，杨标新提醒道：“二公子大概不知道，赵二虎等人所中的毒，正是见血凉。”</p>

这一点寒铁衣很清楚。</p>

人肯定不是凤白梅杀的，但他不能透露老妇就是凤白梅的消息，而府上又找不出这么一号人来。可偏生柳三刀那人最是执拗，他也没有说假话。</p>

他心里鼓点直敲，面上没事人似的，“杨大人，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派人买药毒杀赵二虎，而后又派人去药店灭口的吧？”</p>

杨标新看着他，冷冷地道：“赵二虎强行迎娶甄絮，又同凤将军打擂台，这两个杀人理由都很充分。徐二也证实，店中曾有一批见血凉，刚好是七八人的份量，现在没了。”</p>

寒铁衣不知道该不该庆幸。</p>

凤白梅昨夜在药店没找到什么线索，掌柜的一死，线索反到自己跑出来了。</p>

若凤白梅看过那本暗账，一定知道毒杀赵二虎的药就是从那家店里来的，但她既然说没有消息，也就是说那本暗账没有这笔见血凉的销售记录。</p>

“杨大人，你说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p>

二公子故作高深地道：“那老妇只是凑了个巧，凶手另有其人？”</p>

杨标新挑眉看着他，一脸我看你还能怎么编的神情，“二公子觉得会是谁？”</p>

寒铁衣道：“给赵二虎等人下毒的是甄兼仁，他现在押在提刑司大牢里，大人为何不审一审他，见血凉从何而来？”</p>

杨标新还真没想到这一层，一是因甄兼仁认罪认的太过痛快，痛快的令人不得不起疑心；二是因为赵妄的死明显和权府有关，但权府却旧戏重演，丢出个小厮顶罪。</p>

虽说此案明面上已经完结，但在他的心里，还远远没有结束。</p>

“甄兼仁要审，那妇人……”</p>

寒铁衣打断他，“本阁这就叫出府上所有在册等级的人来，让柳三刀来认一认。”</p>

他如此配合，倒是令杨标新没想到，一拱手道：“有劳二公子了。”</p>

寒铁衣立刻让人给章姨娘传话，将府上的人都喊出来，又拿出人丁册子来。</p>

杨标新也叫人把柳三刀带了来，一一认过后，都不是。</p>

杨标新不死心，“或许，是二公子相熟的人？”</p>

寒铁衣没了脾气，吊儿郎当地道：“本公子相熟的人可多了，朝花楼的花嫲嫲、解语楼的解语花……街头巷尾七大姑八大姨都能说上两句话，杨大人打算一个一个查吗？”</p>

杨标新无语。</p>

没人会如此得意洋洋地炫耀这种事。</p>

寒铁衣凑过去道：“杨大人，用不用本阁帮你审一审甄兼仁？说不定他知道些内情呢！”</p>

杨标新瞥着他，“二公子不是在禁足吗？”</p>

“嗐！”寒铁衣道，“凭我同皇上的关系，他能真禁我足吗？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罢了！我悄悄去一趟提刑司，就算被人知道了，最多也只说酸两句，不会有多大事。”</p>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杨标新听着还是很不爽。</p>

沉吟片刻，杨大人点了头。</p>

赵二虎的案子明面上是结了，但还有很多细节上的问题没有弄清楚，而鸳鸯岛的私矿也还没有有用的线索。案子还没有整明白，而查案的人，一个奉旨去雁回驿站调查主持列罗使臣团的事，一个被勒令禁足，留他一个洛阳府独木难支。</p>

现在，寒铁衣肯伸出援手，对洛阳府来说，自是好事。</p>

寒铁衣同甄兼仁曾有一面之缘，四年前他往蜀中去，顺道看望甄絮母女，曾在天机阁管辖的戏楼里看到这个男人左拥右抱。</p>

他曾经想过出手教训这个男人，为母女两个讨个公道，可后来作罢。</p>

正如凤白梅所说，若非吕四娘和甄絮自己有与甄家断绝的决心与勇气，旁人管的再多也是徒劳。</p>

他看着躺在木板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曾经的金武卫士，可见天颜的人，本该攀龙而上平步青云，此刻却背负着人命官司，余生都只能在牢中度过。</p>

他还未开口，甄兼仁便望着他哈哈大笑起来。</p>

“你笑什么？”</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